们又骚动起来,这一次,他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手从宽袍大袖中暴露出来,如果那还能称得上是一双“手”的话——充满疤痕和脓包的皮肤是青灰色的,就像发了霉的豆汁儿流着脓水,指甲缝里是一层暗红色的垢,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暗红色的必然是凝固的血,至于是谁的血,恐怕只有这手的主人才知道。指尖,是厚厚的指甲,已经和手指成了同样的颜色。这样的一双手,我宁可称其为“爪”。
“兹兹——”就在老鬼的爪子快要碰到那纸包的时候,像被灼伤一样,他把手很快地缩了回去,脸上的表情马上转为极其惧怕,他捂着双手,又惊又惧地看着那魂灯,很快眼神中充满了幽怨和愤恨:“这么多代了,这魂灯果然越来越厉害。”
他知道魂灯?!
他继而用眼神望着眼前的小纸包,鼻翼再次因为贪婪的呼吸而一张一弛。“蚀骨,你从哪里来的?!”他再一次问我。
“这你不需要知道。”我丝毫不放松,“你只需要说,跟不跟我交易。”
老鬼贪婪地呼吸着蚀骨散发出来的气息,犹豫了片刻,再次把手臂张开,遮挡了魂灯的光,后面的魂器们都安静了下来。“你想要什么?”
“后面的魂,还有,谁负责交易,交易给谁,你都要告诉我!”
老鬼眼睛死死地盯着小纸包,梦呓似的对我说:“赵木子负责交易,不过我已经两天不见他了。至于他和谁交易,我不能说。”
“为什么?”
“说了,我会死。”他一字一顿地说,瞳孔猛然收缩,眼神露出极度地恐惧。
“鬼怎么还会死?”
“你是招魂师,你如何不知道鬼怎么死?”他轻笑道,眼神终于又看着我。
没有错,鬼的魂魄一旦被打散,再也无法合拢的时候,或者走上奈何桥,对于鬼物来说,都是一种死,一种消亡,在他们的语言里,这就是“死”。
“你难道不想投胎吗?”
“不想。我还有些事没有完成。况且,我说的死,是另一种。”
“你告诉我,没有人会知道。”我轻轻地拿起小纸包把玩起来,空气中蚀骨的气味更加浓烈,这种气味会让他慢慢失去理智。谁知道他猛然摇摇头,向后一靠:
“我无法告诉你,因为我已经被封印了一个死咒在体内,只要我说出半个字,马上魂飞魄散,魂魄再也无法聚拢。”
既然如此,我只得放弃这个问题的逼问。“那我一定要带走这魂魄。”
此时的他死死地盯着小纸包,又抬起眼睛看着我,突然,他的鼻翼不再耸动,而眼神中突然射出一道凌厉的寒光,冷笑一声道:“我不能和你交易,这蚀骨你拿回去吧。”
我看到他的喉咙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这是一个信号。我若无其事地说:“为什么,可以告诉我理由吗?要知道,多少邪鬼为了得到这个蚀骨大费周章,而我又是冒了多大的风险才得到这蚀骨,如果是你们自己去找,恐怕这辈子都不得一见。所以,如果你不想要这蚀骨,倒是让我好奇了。”
一边说着,我慢慢地剥掉了第一层符纸,蚀骨的气息仿佛更浓烈了。他的爪子紧紧地握住,指甲深深地刺进了脓包里,脓水直滴下来,啪啪地落在地上,散发出一股恶臭。
我知道,他努力地克制着自己对蚀骨的,早就已经没有呼吸,只是蚀骨的气味不断地钻进他的鼻腔,口腔,直接挠瘙着他的心。
“如果我想要壮大自己,我每日经手的鬼魂,这身后数千冤鬼,只要我想,我就可以据为己有,还用跟你交易?”他拼命地抵抗着诱惑,声音越来越有气无力。
“啊哈哈哈,蚀骨的力量岂能是这些虚弱的魂魄所能比拟的,你别硬撑了。只要你告诉我如何解除这屋子中的隔离鬼阵,我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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