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没有脸红。
裴远达在法国的家。这一晚,她住楼上,他楼下。
苏苏恍惚,时光如逆流一般,流到康途度假村那一天。他在楼下对着阳台上的苏苏喊:“喂我叫裴远达,以后,我们就住楼上楼下了。”
裴远达把她送到门口,温柔地说:“早点睡,明天,我们去葡萄园。”
她无眠,她想他应该也没有。
她靠在床头微信给他:“今天过节,为什么一口酒都不喝”
“你就在我头顶。喝了酒,要么我冲上去,要么我拖你下来。你选哪一个”
她滑进被窝,回复:“哪个都不选。”
夜好像真的很深了,镰月也羞回云层深处。
很少下雪的波尔多,却在两人准备出发的中午飘起了雪,虽是细细的雪絮,也激动了大半个城的人。
苏苏自责都怪自己睡懒觉,早中饭一起解决,不然能在下雪前去葡萄园的。
“白雪飘飞的葡萄园,岂不更好”
欧洲经济危机的时候,裴远达趁机在法国收购了好几个酒庄。今天带苏苏去的,是最大的一个,在山岭之中,无论夏冬,为了周围的景色,也是值得走一趟远路的。而且,波尔多的雪应该下不大,他反倒觉得这雪下的很应景。
即便看过照片,心里也有预想,但苏苏还是被眼前的美景震撼到了。这葡萄园,比康途的园子大几十倍,平地丘陵连成一大片。葡架叠叠排列,雪如白纱铺地,好像只有深呼吸才能平息被美的震动。
“山岭那边也是”苏苏问。
“对,这里只是一部分。”
“我想去那边。”苏苏红扑扑的脸上挂着开心,伸出手指着远处。
“看着近,其实很远。今天下雪,要不改天去。”裴远达对自己的“地产”太了解了,她可不想让苏苏在雪中走那么远的路。
“就是下雪才要去,追逐美,也是需要胆量的。哈哈。”
她在雪间奔跑,他举起相机,她的笑像雪中盛开的玫瑰,灿烂了整个山谷。
两个人都没有发现,雪越下越大了。
等一脚下去,已经能踩出“吱吱”声,他们已到了山谷中央。苏苏喘着大粗气,说话时嘴里吐出白气,问:“雪怎么突然这么大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她一个后转身,脚底生滑,裴远达来不及伸手,她已经摔倒。顺着脚底都小坡滑了下去,啊一声惨叫。
“哪里哪里有受伤”裴远达冲上去,扶起苏苏。
苏苏的脚扭了,裤子被斜坡上的干枝桠撩起,划破了皮肤,渗出了血珠。
“你忍忍,我们必须马上出山谷。”裴远达背起了苏苏,但地面太滑,没走几步,两个人都侧翻在路边。
苏苏咬着牙,虽一声都不哼,但额头已经疼出了汗。
“我自己走吧,这样背着,天黑都回不去。”她强忍着痛说。
他再次背起她,说:“我知道个地方,我们先去那。”
山谷中,是有座房子的。葡萄成熟时节,他还在此住过一两个星期,还专门让人装修过。现在是冬天,许久没有来过,但总能避避风雪。苏苏的脚,需要立刻包扎。
房子不远。
裴远达帮苏苏清理了伤口,撕破衣服包扎好。但扭了的脚有些肿,一时半会是不能走路了。看着
苏苏的伤,裴远达真有种要铲平那块坡地的冲动。都怪自己,提议什么雪天来看景
他一句话不说。包扎完伤口开始生火。她看着他忙碌,他那么懊恼,她不敢说话。
等红红的火焰烧起来,苏苏不再发抖,裴远达的懊恼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对不起,苏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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