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偷听到这个秘密之后,她也如宁妃一样,有了这样的反应。
宁妃心里很清楚,太医院里也许有浪得虚名的太医,但绝对不会所有太医都是如此,所以那些近身服侍过皇上的太医先后请辞,这其中若是没有什么事,她都不会相信。
当然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由此而想到什么,宁妃之所以会想到这里,无非是因为她本就心虚。
一次又一次的担心自己心里的隐秘会不会被那些窥得实情的太医告知赵天南,反复经历这样的忐忑起伏,宁妃早已经趋于麻木,就算如今仍会因此而心生波澜,但也已经有些习惯了。
含月公主见安妃的表情如此,便知道宁妃此刻的心态。
她看着宁妃那张就像戴了张面具一般的平和宁静的脸庞,突然之间就是一股子邪火涌上心头。
“母妃,这样的日子到底何时才是个尽头?”含月公主的声音中含着恨意。
宁妃闻言转头看向含月公主,眼中迅浸出点点水光,她道:“含月,你恨母妃吗?”
含月公主将头撇开,不去看宁妃的表情,“事已至此,母妃又何必关心我怎么想,我恨与不恨,对事实又能有碍吗?母妃有空关心这个,倒不如多想想,这件事要怎么解决,难道真的要等到皇兄将来登上皇位坐拥江山那一天吗?”
宁妃沉默半晌,“不这样,又能如何?”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哪怕一辈子在宫中孤寂至死,她也定不会再做下当初的冲动之举。
这些年来,含月与她一起背负着这个秘密,想必含月宁愿她从不曾来到这个世上,也不愿背负这份沉重。
可是,这世间没有如果,时光也不可能会倒流,所以宁妃不得不吞下当初种下的苦果,还必须眼睁睁的看着含月公主与她一起遭受这煎熬。
听宁妃说出这样丧气的话,含月公主火气更盛,她猛然站起身,一双大眼怒视着宁妃,怒声道:“母妃,说句大不敬的话。如今父皇的身子骨还算健壮,真要等到父皇驾崩那一天,只怕还有至少数年时间,这么长的时间。 一母妃以为这件事还能一直瞒下去不成?”
宁妃眼中现出痛苦之色,她闭上眼,哑声道:“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再等上数年又有何妨,只要存儿能登上皇位。咱们母女又何须再为这些事而担忧?”
含月公主失望地看了宁妃一眼,“母妃,你扪心自问,这样你的心里就可以无愧吗,皇兄这么多年都一直在为做一个好皇帝而努力,若是有一天他知道自己其实根本就不是父皇的骨血,你想过这对他来说会是怎样的打击吗,以皇兄的身子骨,他又能不能经受得住这种打击?”
说到后来,含月公主声音趋于尖锐。
宁妃听了含月公主的这番话有些失神。含月公主说的这些她都知道,这些年她也不只一次的想过这个问题,可不这样又能怎么样呢,这个秘密注定是要死死压在心底的,哪怕有半点风声透到皇上那里,他们母子三人绝对不可能活得下来。
她活到如今已经如行尸走肉那般了,便是就此赴黄泉也无谓,可是含月与太子,她怎么忍心让她的儿女为她当初犯下的错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那,就一直瞒着存儿吧。”
宁妃听到自己这样说。
她知道赵载存一直为之努力的目标。既然真相只会让赵载存痛苦,那她们就守好这个秘密,不让他知道好了。
“瞒着?”含月公主又是一声冷笑,她也不知为何今天心里的火气格外的重。叫她忍不住说出许多以前从来不曾对宁妃说过的话,“母妃,你以为,皇兄如今的容貌与当初那个男人有几分相似?这些年也是无人敢往那方面想,再则那人早就从父皇身边离开,否则你以为以父皇的多疑。他会对此事没有半点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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