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罗心里一震,陆云昭!?她记得元光年间,有一位赫赫有名的宰相,加封太子太保的权臣也叫陆云昭。会不会,同名同姓?她努力地在脑海中回忆了一下,但关于那位宰相,她所知甚少。但万一是呢?
那边仆人和徐妈妈不停地求情,朱景禹却不肯松口。朱成碧在一旁默然地看着,好像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四哥,你放了他吧。”绮罗开口道。
朱景禹看见她就更来气:“这下贱东西该打,我高兴打!朱绮罗,我警告你别多管闲事!”
绮罗回道:“你如果不放了他,我就告诉爹娘和祖母,你胡乱欺负人!你又想被祖母罚跪吗!”
朱景禹咬了咬牙,想起祖母的告诫,吼道:“你们都给我住手!”那些家丁方才退开,随后他拉着朱成碧气呼呼地走了。
徐妈妈看到他们离去,连忙帮着仆人把地上的少年扶起来。
少年十一二岁的年纪,低着头,穿着略显大的绀色细布襕衫,十分陈旧,还沾满了尘土。脚上是黑色素底的云纹鞋,居然还有破洞。
“你没事吧?”绮罗抬头问,她才到他的肚子而已。
陆云昭看着那白面一样的女童,应道:“谢谢小姐,我没事。”
眼前的少年,眉目秀丽,气质清雅。后来,瓦舍里经常有歌女婉转低回地吟唱:“一见陆郎误终身。”都是在说陆宰相生了一副招人的好皮囊。这样看,倒是有几分像了。
徐妈妈着急地问:“陆公子怎么来了?”
陆云昭把嘴角的血迹擦掉,犹豫了下才说:“徐妈妈,我能见一见夫人吗?”
“这”徐妈妈犹豫。那仆人立刻又跪下来:“请徐妈妈帮帮公子吧!他好不容易才能来到应天府,就是想见夫人一面!”
徐妈妈看着陆云昭可怜的模样,点头道:“好吧,您请跟老身来。”
拜完佛,郭雅心把长公主送去安置,此刻正坐在自己的禅房里喝水休息。徐妈妈带着陆云昭和绮罗进来,郭雅心看着眼前的少年,有片刻的愣怔。
陆云昭敛衽跪在地上,从袖中拿出一块玉佩,呈给郭雅心:“怀姨过世了这是怀姨临终前给我的,说遇到难事可以来求夫人。京城的书院因为郭大人的关系,都不肯要我。我走投无路才来应天府,求夫人帮帮我,我想进书院!”说完,以头抵地,久久不起。
郭雅心摩挲着那枚雕刻精美的玉佩,想起这还是陆云昭满月的时候,她偷偷送去的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柔声道:“云昭,眼下公主住在家中,我不方便再收留你。不如你先在这佛光寺中住下,书院之事待我与官人商议之后,再为你安排。”
陆云昭又重重地磕了个头,没多说什么就出去了。
绮罗走到郭雅心面前,稚气地问:“娘,这个人是谁呀?”
“他是你的表哥。”郭雅心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说。
徐妈妈怅然道:“没想到连怀儿都死了当年二小姐不惜与家中断绝关系也要嫁给那穷酸的书吏,生下陆公子没多久就去了。这些年多亏怀儿一直照顾着陆公子,他们在京郊过得清贫,却从不肯向郭府低头,也没来找过您。”
郭雅心看向她,叹气道:“徐妈妈,你怎的又提起这些往事。”
“夫人,陆公子真是可怜啊!方才若不是被逼到绝境,应当不会来求夫人。夫人不若就看在二小姐的份上帮帮他吧?”
郭雅心无奈地说:“徐妈妈,你也是郭家的老人了,应当知道父亲的脾气,若我公然帮了云昭,只怕父亲也不肯认我了。罢了,回头我去求求官人,你先拿几两银子给主持,让他好好照顾云昭吧。”
徐妈妈知道很多事夫人也是身不由己,如此的安排已经算是最好。
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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