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丹跑了八里路到邻村的集上买回了一挂猪肝。他闷闷不乐地只顾低着头赶路,也不和路遇的同村人搭话,非常的低调。今早由于自己的不慎差点把自家吃饭的家什给报销了,使他羞愧难当。此时破费了几文买猪肝的铜钱,不禁使他心疼起来。这挂猪肝至少要破费他两捆柴火的钱。
回到家里,石丹在娘的指导下,先将猪肝洗净,又将两捧细沙淘净,把他们合在一起,放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用斧头砸起来。不一会的工夫,就把在猪肝和沙子砸成了粉色的肝沙酱。石丹娘极其细心地把肝沙酱一点一点塞到锅缝里抹平。这是个仔细活儿,着实叫石丹娘费了不少工夫。
在天近将黑时,村东头的一户街坊来找石丹去帮忙。他家里正盖房子,上梁时缺人手。等娘发了话,石丹跟在街坊的后面走了。
大凡盖屋上梁时,不但要挑一个吉日良辰,还要有充足的人力。人少了是不能把大梁拔到屋上去的。街坊家已经在房门上贴好了门对――上联是:文王问曰何日好;下联是:太公答言此时高。横批是:太公在此。大梁上也已贴上“上梁大吉”的条幅。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劳力。大梁全是鲜槐木构架而成,重得很。人手少了不行。当时只有五个人在架子上,一头还贪不上三个人。由于村子小,劳力不是很多,还有不在家的。数算来数算去,只好请石丹来帮忙了。
三间屋,有两架梁。有了石丹的助力,他们很快用镢把粗的草绳拔上去了。在乡下,上梁是件很隆重的事。泥瓦匠和户主要烧纸、进香、磕头。还要放上一挂鞭炮。最后要请帮忙的人入席吃喝。大凡盖屋的家庭,都是有点积蓄的人家。穷光蛋谁敢硬撑着盖屋呀?每到这时候,帮忙的人不光有饭吃,还有酒喝。石丹由于家庭条件不允许,在家里是很难尝到酒滋味的。就连过年的时候,也不一定能喝上酒。如今有酒岂能放过?喝了一碗时,他的舌头跟开始发硬,喝了两碗时,他的嘴头子开始发麻,喝到三碗时,他的腿开始打晃。街坊为了尽地主之谊,还挨个敬酒,且还不住地说:“叫大家伙受累了,多喝点酒解解乏。”当然也不排除其张扬摆阔的嫌疑。总之,也是一切为好。人家劝归劝,喝酒的人要尽量喝,要自己心里有数才行。酒喝到半夜,人们才离席回家。
石丹家在村子的大西边,其他人都隔着家近,在街上走着走着,就只剩他自己了。他这回可过酒瘾了,腿脚不管事,只好扶着墙走。在刚走过村中的十字街的时候,不知怎么的,自己的两边忽然有两个人架着他的左右手走起来,感觉轻飘飘的。此时村中没有一声狗叫,也没有一户人家亮着灯。静得让石丹的汗毛直竖,且有一股阴森森的感觉。过了一会,他突然感觉自己的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了,跟着人家疾步如飞。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石丹突然看到道的两旁由原来的墙影变成了树影,知道自己已经出村了。立刻感觉不妙,惊得混沌的脑子清醒了许多。他挣扎着说:“你们架着俺往那呀?怎么出庄了?!”
架他的人说:“要把你送回家。”
石丹急道:“俺的家在那边,怎么还往这边走呀?”石丹说着,使劲想看看架他的人的模样,却就是看不清楚。在他的心里立刻多了几分恐惧。拼命地挣扎着,想挣脱别人的束缚。
石丹的挣扎势必增加了架他之人的劳动量,这时就听架他的人喘着粗气说:“这小子不老实,先叫他吃点芝麻盐再说。”
石丹突然感觉到没了轻飘飘的感觉,且被人摁在地上,往他的嘴里塞细土,立即觉着牙碜的不行,还难受的他不住地咳嗽。不一会的工夫,石丹就被修理的瘫软下来,没有了一丝挣扎的力气。
只听架他的人说:“嘿嘿,这会老实了。”
石丹机械地跟着陌生人前行,像傀儡。忽然不远处,有一片亮光,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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