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她的头也开始痛了起来,因为她知道,若以张入云的心性,只怕不把这一干女子全送到安全地界,他是绝不会罢休的。
当下隐娘也不言语,只俯身将那散落一地的金银珠宝拢在一处,对着那一干妇人道:“此时洞内所有的妖人,已被我二人悉数杀死,你们不要害怕,我们绝不会伤害你等,这里有不少珠宝,你们各自分了,赶快离开此地吧,此处终是险地,妖人的党徒也时有巡查,恐不多时就会有别处的恶人探访到此,到时你们想走却都走不成了。”说完便欲拉了张入云起身。只是张入云哪里肯挪步,隐娘见他不动,一颗心止不住的往下沉,头也跟着大了起来。
果听得张入云说道:“你怎可以这样,却将这些妇人留在这里不管。你明知外面就是崇山峻岭却要让这干女子往哪儿逃?而且她们适才都受了天璜珠的照耀,俱都受了内伤,如此怎能行得远路。”说到这里他又忽然想起什么。又道:“对了,不是还有很多生了孩子的妇人嘛,只怕还有不少婴儿,我们赶快去探寻一下,既然到此境地,总不能不去相救。”说着反倒拉起隐娘的手欲往外行去。
隐娘听了他说了这一大段的话,每听得一句,她就头大一分,到了最后听张入云说完,只觉得自己头大无比,眼前一晕,本已是一身的内外伤势简直就要马上发作。只怔怔地看着张入云,脸上已然是呆住了。
张入云见她发傻,也知道隐娘此时实有难处,不愿行此一举,只得柔声道:“腾姨,这些女子着实可怜,若我们今番不救她们,只怕日后她们还要再落苦海。如此临危不救,这和我们亲手害人有什么分别,你也是身为女子,总能体会这些女子此时的危难吧!”
隐娘见张入云竟首次在人前唤自己腾姨,却只是为了救这般形同废人的女子,不由又好气又好笑,眼里却是快喷出火来,只当他言及自己也和这些人都是女子,想到自己的孩子,不由心一软。叹了口气之后,方冷笑道:“我先前只知你笨的可以,却没料到你竟如酸丁一般的愚腐。你即知道这般人已受了天磺珠的伤害,就该知道其中的厉害,连我二人都已受了内伤,何况是这般不懂一点武艺,又是手不能提担的妇人,别的不说,就算是这些人身上无伤,又怎走的远路。你力气再大,能提得了这十几个人吗?”
说到这里,却见张入云已是插口道:“所以我才说要出手相助嘛,再说我若愚腐,那你就是虚伪,你明知道这些女子行不得远路,何之于再给她们银子。不如给她们一人一把刀自尽,才是正理,眼下有你我二人在此,总能想出些办法来的。再说,若要我弃之不理,却实是难以做到,做人要是如此,还不如不做了的好。”
隐娘听他又是一番大道理又笑道:“如此说来,你是为了救这些女子,哪怕是死了也无冤了?”张入云听她话里似有转机,忙堆笑道:“我不是圣人,说什么舍已为人的话,却是骗人,但做人起码要遁天理,尽人情,非到万不得已,我终是要试一试的。”
隐娘听他又说道“试一试”这三个字,猛想起先前张入云身在危境,却替自己与虎王相斗的一幕,一时心思竟坠在当时张入云音容笑貌里。一时大脑一热,竟开口道:“即如此,那就暂依你一言,不过话得说清,若对我有妨碍,我却提了你就走,到时你若再阻拦,我就先把你制住了,事后你可别再有冤言!”
张入云听她肯出手相助,一时大喜过望,忙道:“就依你,只是到时你可不得只稍出意外就心生反悔。”
隐娘刚才话一出口,就已后悔,今又见竟敢再来与自己讨价还价,一时气恼不过,上前就是一脚,怒道:“贪心不足的家伙,得陇还想望蜀吗?你先管管你自己吧,你现下一身的伤,再不快点静养调理,恐要生出一场大病。还敢管我是不是心生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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