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秋暮蝉半日里只观着海面,脸上始终阴晴不定,好容易才开口低声道:“你所料的也有些道理,只是这少年除了敌你无形剑气时,一手弹指功夫有点似是而非外,其余身法本领却并不是巫山一流,他功夫好杂,招式间隐有峨嵋和崆峒的影子,我看倒多半不是那人的弟子。
你且放心,那人一世倨傲,纵是身上再怎么伤重也绝不肯求救于他人的,再说他当日伤的那般重,侥幸逃脱能得不死就已是万幸了,哪还能有机会将伤势调理好!相较而言倒是这后生要小心防范些,他一身本领古怪,怕不是峨嵋等名门大派知晓苍龙岛一事,而派来的奸细。明日一早你我将这数月里往来的水性好手罗查一遍,看看是不是有甚不相干的人混了进来!”
孙圣在一旁听其师一番剖析入情至理,当下也是不由点着头,见笑罗汉要到明日查人,却又上前献计道:“若是明日访查,反不如今夜搜查为好,此时那小贼才去的不久,纵是真的混迹在那一般赶海人堆里,此刻我与师傅去查的话总该会露出一些马脚。”
秋暮蝉闻言不语,躇踌了半日方道:“不必了!这几日里那琉瑛岛几个女子已是对我们很不满意,往后还有要借重她们几人出大力地方。今晚天色已深,还是不要去搅挠了,纵是明日里查不出什么,你我也该当外松内紧,细细的查探,那后生今日即来的此间,已知你师娘隐居于此,往后多半还会再来。我二人这多日里,只在此地设卡守株待兔,当有所获。”
一时里孙圣见其师说的明白,少不得又是一番奉承,当下二人又在这崖上施了数道禁制,计算停当,这才安心抽身去了。
再说张入云自一入海为防他师徒二人借机查探众泅水者的居处,忙一路急急的往来路赶去。虽有夜间潮汛,风浪甚大,天上无月,四野漆黑,但也难不住他,一时他只在海底排水急遁,须臾间便已赶回自己住处。为防来人查的细作,他还运气将一身海水全部蒸干后又用淡水略细细抹了一遍身体。未想待诸事皆备反不见敌方动静,只此反倒张入云心下更生警惕。
到得第二日,果然难得一见的黄岛主领了孙圣与众泅者一聚,至此张入云方得第一次见到这位苍龙岛岛主。就见他五十上下的年纪,一身道装打扮,相貌修整的很是得体,三寸来长的指甲并着五柳长须,倒很有些三清气象,只是眉间眼眶里有些泛赤,想是平日里酒色不断,身子内里倒是有些掏空了。
众汉首次遇得岛主,莫不谨身静气,一味的奉迎。那黄岛主倒是随意,与众汉言笑自如,没有一些主人家的势派。且来时还备了几大坛美酒,排了宴席与众人同饮。只他身旁的孙圣一言不发,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一遍又遍的在众人身上划过。
当目光落在张入云身上时,孙圣不由注目了一会儿,尚幸张入云此时缩身隐气,不但气质与昨夜完全两样,便是身形也差得太多。孙圣虽瞧着他与众人有些异样,但思虑一时,也就放过了。至后倒是对那与张入云同时进阶的江南汉子有些留心,一时趁众人没注意,倒是偷瞧了好几眼。末了他自唤过左右,与管事的头领询问了,略一踌躇,便又将身旁的黄岛主拉过相谈了一会儿,那岛主闻言点了点头,便轻声相唤手下,命将张入云与那南方汉子叫至阶前。
张入云见那孙圣在这岛上好大的势力,虽身是客座,但形色之间却与那岛主平起平坐,有时但有吩咐,那岛主还听上他三分主意。当下心里疑惑,却还容不得他细想,便已身至孙圣与岛主面前。
黄岛主见二人上得台前,张入云是七尺五六的身量,虽身形略矮,但一身筋骨却极坚实,面貌虽谈不上十分英俊,但顾盼之间也见风采。且张入云此时将周身骨骸锁住,年纪看上去还二十不到的样子,更加惹人注意。而那江南来的汉子也只二十四五的年纪,身长八尺有多,相貌生的十分清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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