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交多年,肝胆相照,于你之性,我素深知,然而深闺幽远,于你之事,我知实少,今日轮到你给我讲故事了。”
白如霜微微一笑道:“这些话,我本来打算重阳节对你说的,没想到世事无常,计划不如变化,又让我多憋了几天。”于是低下头去,葡萄美酒,氤氲醺醺,如泣如诉,将叶飘零引进了奇险与秀丽均冠于当世的太华山中。
险峻的峰峦,瑰奇的瀑布,造就了华山的美名。萧史的故事,玉女的传闻,增添了华山的神秘。当年昌黎先生登华山,见风光之妙,景色之佳,远远超过自己的想象,当真是顾恺之神笔难绘其貌,李太白仙才难尽其容,而韩愈自身文采虽业已独步当世,旷古难寻,却依旧难书一字,唯有投书断管,放声大哭,方能浇灭块垒,畅意抒怀,当日固为美谈,而千载之下,也留下了“韩愈投书处”的传说。不意后世妄人,误传成韩愈胆敢进谏灭佛,顶撞天听,却因害怕山险路艰而胆怯挥泪,未免亵渎先贤,发小儿之见而已。众说纷纭,各执一端,但至少可以确认的是,从韩愈一哭之后,华山更声名大躁,华山派也一跃成为江湖上顶儿尖儿的武学门派。
然而地杰人灵,未必真理。或许是长年关中战乱磨灭了陕西的锋刃光芒,开元盛世杨贵妃的诞生用尽了华山的阴灵秀气,自唐以来,华山派虽然历代高人辈出,叱咤江湖,甚至培育了三分之一个成海成这样统领中华武林的领袖人物(之所以只是三分之一,因为数十年前一场大变,华山派分裂为陕西太华派即平常所称的华山派、江东九华派、冀中京华派,成海成原是九华派门下,但自从他晚年登上中华领袖的宝座后,其出身便一直为这三派争论不休,莫衷一是),却几乎再也没有出现过绝世之红颜,无双之玉女,好容易有了个岳灵珊,却没活得过二十岁。到得当世,派中更几乎完全成了男弟子的天下,男女比例之高犹在少林佛派之上。直到四年前,外表一如既往的华山道士窝里却暗暗的掀起了一股轩然大波。
这一切只因为衡山中的黛娥仙子芳驾已到了西岳峰颠,换上了“华山派里一枝花”的俗名。人人都知道,要想看美女,须到玉女峰无上洞。从此每天夜里,白如霜所住的宿舍楼碎云居四周便架起了无数千里镜,到处漫步着熙熙簌簌的穿草声音。于是众女弟子都和白如霜保持距离。而她不论和派里哪个男弟子稍有交往,都会变成姿态万千的流言蜚语,不论对哪位男弟子稍假辞色,最后对方都误会其意终至表白。初时少女虽然欣喜,日久却烦恼倍添。想当初在衡山之中,拥有叶飘零、李俊杰、易定军、伍扬名等无数异性知交,比武论文,言笑无忌,哪知今日豆蔻将尽,地换华山,以她活泼开朗之性,竟遇不到半个知心人。
四年下来,她记忆中的榴花裙下追逐之臣便已逾百,这还不包括暗中垂慕和相识便忘的,但令她印象最深的或者说怨恨之极的,却只有她班上的掌班大师兄和一个现在同门的旧日同窗。
从她初入华山起,便和掌班大师兄交好,敬他才华,服他武艺,然而到第二年便得到了掌班大师兄的激情追求。为她婉言所拒之后,从此掌班大师兄便似换了一个人,开始处处针对她起来。她素来体弱多病,最怕爬山,有时候同门登山出游,她不能谐往,大师兄就指责她在公事上闹私人情绪,其实只是为了躲避自己:“某些人不要自做多情,连班上的活动都不参加,以为别人真的没脸见她。”她天生胆小弱质,有时在宿舍遇到螳螂老鼠,也吓得彻夜难眠,只得请班上男弟子来帮忙清除,可到了大师兄嘴里,就变成了恃宠而娇,大惊小怪:“某些人啊,不要以为所有同门对你百般呵护,就不断惊动别人,宿舍卫生也来麻烦大家。那可只是大家的同窗之谊,并非义务。”
暗地里她也不知流了多少眼泪,担了多少心事,白日里却打起精神,遇事向前,全力以赴。但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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