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不自禁掩面而泣。平日学艺闲暇之时，众人都到茶馆之中，极尽畅谈之快。平生所交好友，多在茶馆之中相识，而平日所需知识、信息，也多半由茶馆藏经室查得或由其余茶友提供。如今馆败人散，昔年盛景，终难再也！想中华武协强奸猫意以来，对民意也不大挂怀，叫中华子弟，如何能不伤心？

    这其中一干脾气火爆之人想到伤神处，忍不住大骂中华武协官僚本位，霸道强横，往日里只顾做秀，从无半点真正爱民之心。糊涂茶馆之中愤青本多，这一骂起来，自然是多人呼应，关帝庙前，万般切身亲感之恨，一片呼哧唾骂之声。

    赖普敦乃创馆之人，五年来为了积聚资料，招揽茶友，不知费了多少心思，此刻自然心情也最沉重，但他心下却和秦风一样也在冷笑：“中华武协只道拆了茶馆，便消灭了茶馆精神。殊不知民主、自由的脚步是无法挡住的。茶馆最重要的不是房子，而是给大家提供资料、信息的文章、秘笈，也就是说最重要的是这些资料、秘笈的最终来源，亦即茶馆之中的创作人。如今馆虽毁，人还在，资料还在，糊涂茶馆终有一日能够再振雄风。”耳听众人谩骂，想起武协官僚的愚顿，心下隐隐感到一些快意之处。

    忽听众人骂到热闹处，有人骂起水清木华茶馆来：“那中华武协本来就是一班官僚当政，并不稀奇。更可恨的是有些人甘做奴才，看看水清木华茶馆那副嘴脸，巴不得我糊涂茶馆倒掉，它好重新成为天下第一大茶馆。”有人道：“还不知道是不是水清木华向传声部告密，找了个莫须有的罪名把糊涂关掉的呢！”当下一堆人齐声痛骂少林派丝毫不顾江湖义气，水清木华茶馆甚至落井下石，将来迟早要遭报应。他们偏不教之称心如意，即使糊涂倒闭，也决不会涉足水清木华茶馆一步云云。

    突然有人站起，指着关帝庙大叫道：“红脸匹夫，你一生自命忠勇侠义，除暴安良，在这里坐享了千秋万代的香火！如今有此不平之事，你为何还在安坐，不去教训那一班强权暴力的官僚，不去灭了那一堆无情无义的茶馆？你他妈的就会骗财骗饭，装起一副红脸皮吓人，大家上啊，拆了这个无耻无用的泥塑木雕！”

    赖普敦一惊，连忙挡在门口，说道：“大家冷静一下，才好协商他日去处。他们拆了糊涂茶馆，没人能制他们，我们要拆了关帝庙，可就是犯罪了。”那人叫道：“真正是岂有此理！他们中华武协下辖官员，建了多少豆腐工程，间接毁了多少房屋，伤了多少人命，为何偏偏就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有一人叫道：“赖普敦，这样的武协就该倒台，根本不应该作为中华领袖。你拿犯罪来吓我们，是不是你受了中华武协的笼络，早已投诚，出卖了茶馆！”一堆人荷荷大呼，乱喊乱叫，当下停问红脸匹夫之罪，不分青红皂白，就和赖普敦对垒起来。

    赖普敦做了五年掌柜，自然知道糊涂茶馆中有一部分愤青，由于自小离开授艺门派，年岁既轻，修养不足，情绪极易激动而做出丧失理智之事。但糊涂茶馆向来以兼容并包为治馆方针，在站规处事之下对任何人都是一视同仁，因此也就容得这批人在此存身。但他自问五年来自己管理茶馆堂堂正正，无一不可对人言之处，如今虽知这干人激愤之时，向来是逮着什么便骂什么，但大庭广众之间，辱骂落到自己头上，毕竟心下颇怒，挥袖往一块山石上轻轻拂过，朗声道：“我赖普敦行得正，坐得端，倘有丝毫对不起茶馆之处，便如此石一般粉身碎骨。如今时逢大劫，岂敢不尽心竭力，为早复前时之盛奔走效劳？亦盼各位以大局为重，莫要随意迁怒，为争宵小一时之意气，而坏糊涂数载之精神！如今糊涂茶馆虽然覆灭，但盼十日后糊涂茶馆的五年馆聚仍能如期在此举行。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日后纵然大家一时只能分散各处，难以相聚一堂，亦盼各位不忘糊涂义气，不忘糊涂这五年的风风雨雨，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