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偏偏他浪迹多年,写作为生,拾文为趣,不弹此调已久,怎知当今女儿习性,便被第二个鸡蛋砸个正着,满头都是黄黄白白之物。
尴尬一笑,瞥见左前方有个水龙,当即凑头去洗。忽听得有人叫道:“月英,等我!”他心中一喜:“月英姑娘回来了!”他早听叶飘零说起月英清秀俏丽,早盼一见,这时左手握住头发,也不顾水迹未干,一跃起身,循声而来。
早见路上一前一后走来两人,前面是个男子,身高八尺,浑如铁塔,极其雄壮,不知姓名。后面是个姑娘,年约十八九岁,面容姣好,资质清纯,正与月英相符。巴孤见自己竟有如此花容月貌的读者,一颗心怦怦怦怦似乎便要撞出喉口,全身血脉贲张,张大了口,竟连出口招呼也没有力气了。
耳听那姑娘有若银铃般娇声唤道:“岳英师兄,别走那么快,我跟不上!”耳听得夜莺流转,黄鹂鸣唱,巴孤却似感到头上正在滴落的冷水忽如倾盆直泻下来,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那一对男女一先一后从他身边掠过,他却似乎毫不知情,耳边兀自回响着那一声“月英,等我”。好半晌,他心下忖道:“原来是‘岳英公子’,不是‘月英姑娘’!不过按照叶贼所说,云梦仙子的风范丝毫不会逊于刚才这位姑娘吧?”
夕阳道上,又走来一人,远远看去,身段轻盈,风华绝代,周身似有轻烟缭绕,有如天仙下凡。巴孤心下叹道:“唯楚有才,独荆多色!何其荆楚之地,才子佳丽如此层出不穷耶!”屈指推算,仰观天象,此刻举国空气污染,荆楚上空虽比北京等地蓝了三分,却也没有什么特异之处。巴孤按下疑问,想起刚才那位姑娘,容颜俏丽有余,风度典雅不够,而这时来者气质如斯,恐怕也只有她当得起云梦仙子的称号,于是迎上前去。走到近前,不觉心下迟疑,颇想撤退,再近几分,忍不住捏紧拳头,寻思自卫。原来那女子竖眉圆眼,塌鼻厚唇,虽不是嫁妹无能、驱鬼有力的钟馗,却也当得起面如锅底、黑似乌鸦的灶君。
巴孤毕竟浪荡文坛,豁达大度,非是以貌取人之辈,一转念间,吁一口气,松开拳头,回忆往日和月英通信之事,心想:“依月英姑娘的才学、品性、灵气、聪慧,纵使面相如此,那也可称得上精华内敛的‘云梦仙子’。”当下近前,拱手道:“来者可是‘云梦仙子’月英月姑娘?”原来那姑娘确实也博学多才,但只因生了这一副恶相,处处被人疏远,无人赏识她满腹才思,平日她纵吐真知灼见,他人也因她面貌先入为主认为必错无疑,因此她心下原已自卑已极,忽听巴孤称她仙子,以为是故意讥讽,心下大怒,狠狠瞪了他一眼,掉头掩面走了。
巴孤尚不知自己这句话得罪了人,心中只想:“便算我认错了人,也没必要这么恶狠狠的吧?”又等一阵,遥见红日西沉,晚霞辉映,炊烟漫起,乳燕归巢。巴孤旅途困倦,当下倚着宝马,昏昏欲睡,心下暗想:“莫不是月英姑娘出门访友,今日不回?明日晚间叶贼便要报告,我要今天见不到月英,那便赶不及了,明天索性不回去了。”他既存了这个重色轻友之心,当时便把叶飘零等踢到九霄云外去了。
踢踢踏踏声中,山道上,密林中,转出一人,又是一个绿衣姑娘,拍掌歌道:“徐行且自笑蹉跎,早惯人间白眼多。冷看苍生皆覆手,我犹长啸踏轻歌。”巴孤猛地惊醒,睁开眼来,那绿衣姑娘映入眼帘,见她天生一段桃花貌,别有十分秀月容,举手随性,投足自然,浑身上下,一片无拘无束之气。巴孤正自睡眼朦胧,虽然看到,也不在意。那绿衣姑娘望了巴孤一眼,亦未挂心,转身便要入门。忽然略觉异样,回过身来,正好巴孤又自睁眼。两人四目交视,心意相通,各自脱口叫道:“月英?”“巴孤?”
“你真是巴孤,不是骗我吧?”
“如假包换。”
“哦,我还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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