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华美饭庄之中,六位少男少女驱退他们眼中的媚骨奴颜之辈,趋炎附势之人,自是意气风发,襟怀大畅,对酒谈诗,尽欢许久,这才归去。叶飘零又把刚从师父处支取的十五两纹银花得干干净净,身无分文之际,更别有一份狂放激越之情。这时任扎舍友尽已归家,偌大房中,只有任扎一个,因此和巴孤寄住于此,倏到天明,酣睡未醒,直到日近中天,怦怦怦,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猛地响起,似乎再不开门便要破门而入一般。
任扎似醒未醒,迷迷糊糊叫道:“哪个呀,这大清早的不让人睡觉?”翻个身又要入睡。却听得一个沙哑的女声喝道:“有人没有?里面有人没有?”任扎打个激灵,坐起身来,惊道:“拷,是楼管!马上来啦,且容弟子先穿上衣服。”叶飘零、巴孤一齐醒来,相视一眼,连忙把铺盖卷起。任扎往窗外一指,指力激荡,窗户已开。叶飘零飞身穿出,在窗台上一按,向上弹起,他展开大力鹰爪功,紧紧抓住了墙壁。巴孤窜到窗边,原来他此刻身材尚且臃肿,穿不过铁栏,一肩膀没撞过去,听得身后敲门声愈急,当下吸一口气,使开缩骨术,全身骨头并拢,轻轻巧巧钻了出去。
窗子还在摇晃,任扎眼看那门便要被楼管撞坏,连忙奔过去拉开。楼管大妈一个踉跄,跌了进来,连忙扶住床栏,煞眉竖起,喝道:“你这房间还有几个人?”任扎陪笑道:“同舍都已回家,就我一个了。”楼管点点头道:“是了,你什么时候走?”任扎道:“马上便要搬出去了,这里什么时候清场呀?”
楼管一拍床板叫道:“新弟子们宿舍马上就要开始安排,满师弟子早该卷起铺盖搬出去了,这些消息老娘早白纸黑字写在楼下,人人看得清清白白,偏只你娃装相,做出没看到的样子来,你娃以为老娘忘了催过你几次了?鬼象样子,今儿跟你娃断清楚了,最后给你半天,你搬不搬出去老娘不管,反正下午就直接开始清场!”将一份武当满师弟子离派通知砸在桌上,气哼哼的走出门去,顺手猛地把门磕上,啪的整个楼道都震得发颤。
任扎微微一笑,招呼道:“巴兄,叶兄,进来吧!”忽听窗外一声惊叫:“叶贼,你娃想死!”任扎连忙抢到窗前,却见巴孤左手紧紧趴住窗台,右手却拉着叶飘零,吊在半空中晃荡。任扎心下暗奇:“叶兄内功深厚,鹰爪功造诣不浅,怎地会掉了下来?莫不是那日与秦风一战所负内伤竟未痊愈?”他当然不知刚才和楼管一番聒噪,叶飘零都在外面听得真切,想起任扎做了四年的武当弟子,到头来纵然下半年还要重新入门攻读武士,却也免不了此刻必须卷铺盖滚蛋的结局。听那楼管气势汹汹,如若驱虎,哪里像对待同门四载的弟子,分明是送走不共戴天的瘟神!虽是规章制度如此,而当此末世,学艺弟子与学艺门派之间也渐渐多了几分金钱主顾义,少了一点鱼水师徒情,但难道便真没有一丝丝同门之谊在里面么?人情冷漠,一至如斯,想起人生在世的浮萍聚散、离合悲欢,他不自禁又是痴了,鹰爪功竟然松懈,坠下楼来。还幸下面的巴孤身手敏捷,腾出右手把他拉住,否则依他此刻痴痴迷迷之状跌下楼去,恐怕不死也得重伤。这时两人悬在窗台上,那宿舍楼原本也是豆腐渣工程,窗台承不起两个人的重量,只听得吱呀吱呀作响,渐渐有裂开趋势。
任扎无暇多思,伸手将两人拉了上来。巴孤用缩骨术返回房中,叶飘零也如梦初醒,钻了进来。任扎关切的问道:“叶兄失手,莫不是内伤未愈?”叶飘零摇头道:“我的伤不碍事。任兄,贵派实在对弟子太过无情,你们虽然满师,理该下山,却也不是洪水猛兽,怎么骂起来倒像你贪污了武当几百万两银子一般?”
任扎一笑,微微摇头道:“合则相聚,不合则离,人间之事本来如此,又有什么有情无情的?现在本来也到了我们这一代学艺人该走的时候啦!”他走到柜前,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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