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扎见这两人亦步亦趋,紧跟不舍,心念电转:“听叶兄说他昔在衡山贪玩,常被师父跟踪,而今我忠盟爱国,却被绣衣校事跟踪,情景虽类,然而叶兄之师视他如子,而这一班大爷偏偏防我如贼!”一时心下甚为不爽:“要跟踪好歹派几个机灵点的绣衣校事过来,拿这群糟糠劣货招待我,也太瞧不起人了!”当下存心捉弄,忽然打散头发,高声歌唱,当街狂奔起来。街上行人吃了一惊,只道来了个疯子,连忙左右避开。那两个绣衣校事只得跟着发足急追,弄得行人叫苦不迭:“一个疯子也就罢了,还来了三个!前一个也就罢了,这两个还扮出个人民公仆的形象?唉,今儿真撞什么瘟神了,得拜拜关帝,去去邪气才好。”
任扎和叶飘零这般浪子混成一团,自然也是脱略形迹,猥琐惯了的,丝毫不顾周围议论,反而越奔越快。他是武当高弟,满师出门,轻功自是高强,但那两个绣衣校事也真了得,提气追赶之下,任扎虽然全力以赴,一时之间却仍然无法甩下他们一点半点。三人一前两后,转过几条街道,两个绣衣校事好胜心起,又料知行迹已漏,也顾不得隐藏身份,只是急追。不提防任扎忽地身形一顿,停住脚步。他是有心停足,两个绣衣校事却只顾全力急追,哪里能够立时停住,但听两人气喘如牛,足滚如梭,从任扎身旁两侧急掠过去。待得停下回身,早已失去任扎踪影了。一时间两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任扎甩脱两个绣衣校事,心下甚是得意,寻到那店小二家中,将信交给他,又告知了赖普敦的意思,这才展开轻功,奔回武当。时已深夜,叶飘零巴孤杜民并辛夷月英等人正在太子坡的草地上吃着西瓜。自动浇水机的龙头旋转着在草坪各处喷洒,风吹水雾,四面化开,云梦仙子面容若隐若现,掩映月色星空,更洗了凡尘习气,巴孤坐捧西瓜,偷眼望那如花笑靥,自不知口中之瓜是何滋味,错疑身在缥缈云端。
青坪碧野之间,月明星亮之际,又有杜民手持叶飘零的洗心宝剑,展开一路少林绝学,旁有辛夷赤足高卧,叶飘零抱膝独坐,真个是:青锋舞秀如星闪,口齿噙香对月吟。坐卧抱膝添一句,平生至快在当今。忽地一人踏草飞来,喝道:“不三锤,接我两招!”两只判官笔往杜民后颈点到,杜民往前一个滚翻,回剑一削,那人飞起,半空中倒转过来,双笔下击,杜民横剑架住,那人飞了上去,翻身跃开,坐下地去,却是任扎寻来了。杜民笑道:“想必你也是无法三招胜我的,难怪两招后便急着收手了。”任扎笑道:“你不三锤本是名不虚传,怎么可能在我笔下走过三招?”杜民大笑道:“那也未必。我此刻是使剑,不是用锤,说不准过了三招,反而是我击败了你。唉,苍茫大地,有谁在我锤下能走过三招?”言下之中,似乎不以在少林武当之中总是敌不过学艺之人三招为恨,反而惹起了无数寂寥之意,与当年武林前辈独孤求败虽然一个只求平生一败,一个只求撑过三招,但寂寞之情却也并无二致。
笑闹一阵,月英问道:“任帮主,你这次去赖掌柜那里,情况如何?”任扎想起赖普敦种种落寞情状,不觉叹了口气,说道:“尽管历年来国家一直防贼一样防着我们武当门下,但这一次赖掌柜可真是被伤透了心,好好一个武学奇才,竟被逼到今天这个地步。”当下说了自己和赖普敦定计之事。叶飘零在旁道:“我不大了解赖掌柜,却知道他名声极大,真瞧不出他如此年纪,武艺竟已直追秦风那猪头了。”杜民道:“他原是武当派不世出的武学奇才,当年在武当时,曾因一个学期浪荡,荒废了武当太极剑的功夫,后来在师父校核之时遭到群师耻笑,赖普敦一怒之下,从校核厅案头随手取了一本《太极剑谱》,声称三日后卷土重来,结果三日之后,他果然将这套博大精深的武当镇派绝技练到了第三重,水平远在他那些终日勤修苦练的同门之上,连武当至字派的宗师只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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