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似火,云卷云舒。晚风穿过竹林,一片落沙的声音。野花开满山野,一朵朵,一簇簇,一片片,隐于晨雾之中,美得泫然。一些早熟的山果藏在苍绿的叶片之间,只留一个侧影,很有一种犹抱琵琶的羞涩。
一座座青草森森的坟头,一道道冷气袭人的墓碑,生命终于此,而依旧被诸神握在手里,仍然是个谜团。安眠于地下的亡魂,早已超越了离恨天,脱离了轮回道,化为尘土。而活着的人,或忘却,或思念,或伤心,或淡漠,也终究抵不过时间的洪流,最终还是一场接一场的两两相忘。
傅雪峰拨开一米多高的青草,在树林里寻找。他清亮的眸子里有难掩的期待和急迫。终于,在山的最顶端,他看见了萧暮雪的身影,连忙闪身躲在了一棵松树后面,借着浓密的青草,将身体完全藏了起来。
萧暮雪身穿一件长至脚腕的大红色连衣裙,脚穿一双白色的小皮鞋,拎着一个小口袋晃晃悠悠地四处晃荡。她顺着路人踩出的小道慢悠悠地走着,不时蹲下来东瞅瞅西看看,像是在找寻什么。刚洗的长发没扎起来,随意地披在身后,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像是黑夜缺失的一道边幅,被她披在了身上。
两棵已有些年头的柏树,大概还是小树苗的时候就被风吹斜了身子,一棵向左,一棵朝右,顺势而长,斜斜地生长开来,将茂密苍翠的树枝伸到了近旁的树上。树身被藤蔓覆盖了全身,已然看不出本来的样子。那一根根比拇指还要粗的藤条,东牵西扯,纠纠缠缠地在树与树之间缠成了一张网,坐一个人上去,竟然十分稳当,不怎么晃动。只是那粗壮的树干磨得有些掉皮了,像是经常有人爬上爬下。树下芳草萋萋,野花芸芸,如一块手工织就的美丽地毯。近旁的一颗野枣树上,叶绿如新,硕果累累,踮起脚便能够着。
“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萋萋。黄鸟于飞,集于灌木,其鸣喈喈。”萧暮雪嘴里念念有词,凑近酸枣闻了闻,并没有吃。她脱下鞋子放到一边,开始慢慢爬树,嘴里嘟囔个不停:“哥哥真是的非得要我穿这裙子,到底哪里好看了一点都不方便”她小心翼翼地爬上树,尽量不让树枝挂到裙子,又扶着树干绕过藤蔓,最后立身于那张绿叶层层,纠缠不清的大网之上。
这里已经是山的边缘,前方除了几米宽的野草地,便再无树木的遮挡,视野十分开阔。晚风起,松涛呜鸣有声。萧暮雪站在高处,身姿翩跹,仿佛是羽化成仙的精灵,长发飞扬,衣袂翩翩。在她身后,松柏落落,雄伟苍劲,散发着幽微的清苦之香。风过处,一棵树便是一朵绿色的浪花,层层叠叠地被风推着去了远方,到最后只剩满山满林的猎猎之声。
夕阳突然光芒万丈,好似将这一生的光亮都用在了这一刻。金黄色的光从天边斜斜地射过来,给这山林穿上了一件五彩斑斓的霓裳。
萧暮雪就在这光芒里迎风而立,婉转歌喉,怡然自得地唱着清音小调。她的音色并不十分优美,却有一种超脱尘俗的婉转温柔。风静树止,空气仿佛是凝固的,那声音听起来就更加悠扬悦耳了。
一眼望去,那雅致的面庞,那飞舞的长发,那似笑非笑的神情,那纤腰楚楚的身姿,那清丽脱俗的歌声,被罩在金碧辉煌的霞光里,圣洁得像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寻着她的踪迹而来的傅雪峰惆怅百生:想当年,我身在云端时,身边何止百媚千红,却个个都只是为了索取其需;而现下我深陷泥淖,你竟不嫌不弃,不计回报,陪伴我左右。我定护你一世周全,以报此情此意
上山采花误打误撞的楚星河一声叹息:相逢情便生,恨不相逢早这漫长的岁月,我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你
跑到这里来躲清静的叶寒川露出罕见的笑容,那笑容痴迷而决绝:就算你是挂在天上的明月,今生今世,也只能是我叶寒川一个人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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