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穿过园子,往茶室走的时候,孟少灜遇到了李影,李影见他也是很久没来了,忙招呼着,正在说话的时候,只见旁边的阁楼上有人探出头来跟李影说话。
是柳承志。
据他所知,柳承志不是也被他家大娘子“禁足”了吗?今天怎么又到得月阁来了?
“孟兄,好久不见!”柳承志看起来心情不错,跟他热情地打招呼,又说道:“孟兄可有空?一起来坐坐?”
孟少瀛想起那一晚田氏教训他的话,看到柳承志,有些犹豫。
李影看出了他的踟躇,便说道:“是这样的,今天柳大官人带了一位稀客来,兴致正高,所以要以文会友,现在这妆楼上开了文宴,还请了春姑娘。”
所谓文宴,就是以文会友,免不了要讨论诗文的,他本来肚子里墨水就不多,这种场合是鲜少露面的,免得丢人现眼。
但是他听到“春姑娘”三个字,犹豫了一会儿便答应了,抬腿便往楼上走去。
柳承志早已站在雅室的门口迎接他:“哎呀,孟大公子,以前都是你做东,我早就想回敬一次,捡日不如撞日,今天正好。”
孟少瀛进屋一看,有一半的是熟人,有一半的是生面孔,其中有个是个皮肤黝黑的番邦人,一脸修剪整齐的胡髭,看不出他的年龄,不过看他衣着华贵考究,气度不凡,不像是个普通人。
在他不远处的墙角,还站着一个短发的番邦女人,带着两只黄铜耳环,一言不发,和任何人都没有交流,似乎是这个番邦男子的随从。
待落座后,柳承志一一为他介绍,除了那些熟人,有两个是柳承志同科的举人,有一个丹青客,有一个是赋闲在家的京官,那个黑皮肤的番邦人竟然是亚齐国的王子。
春向晚出来唱了一曲后,就过来给大家斟酒,席间以文会友,相谈甚欢,只有两个人没有加入,一个是肚子里墨水不多的孟少瀛,另一个是汉语水平不算太高的幕达。
不过孟少瀛见这幕达对诗文对联并不感兴趣,他也不饮酒,一双眼睛倒是一直在春向晚身上转来转去,春向晚似乎也感应到了他炙热的目光,但是并没有刻意回避,只是无意间对他浅浅一笑。
这二人暗通款曲看得孟少瀛火大,他们几个文绉绉的说些诗词他又听不懂,就一直在一旁喝闷酒。
正在喝着的时候,李影拿了一个托盘出来说道:“各位贵客,今天大家兴致正高,老身打扰一下。前不久江淮又遭了水灾,老身和得月阁的姑娘们商量了一下,准备置些冬衣和棉被赈济灾民,但唯恐力量微薄,想请各位贵客慷慨解囊。”
“什么叫做‘慷慨解囊’?”幕达小声地问柳承志。
“就是捐钱救济灾民。”
“哦。”他见到在座的人都开始翻自己的钱袋。
有个微醺的举人举起手中的银票,准备放到李影的托盘里,突然又收了回去,说道:“不能白给你,要不让春姑娘再给我们唱个曲怎么样?”
“好!”在座有人附和道。
春向晚也点头表示同意,唱一曲助兴也是极好的。
“我出五百两,让春姑娘陪我一晚!”已经喝得半醉的孟少瀛突然说道,如果是清醒的时候,他就算有这个胆子,碍于面子也不敢怎么说。
雅室里面顿时安静下来,春向晚脸色越来越难看,没想到这孟少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关键的时候落井下石。
“孟兄弟,你喝醉了吧。”旁边一个盐商说道。
人人都知道春向晚是清倌人,卖艺不卖身啊,这不是为难人家吗?
“我……我没醉!我有钱,她就当是为那些灾民‘献身’了吧!”他痴痴地看着春向晚。
他心心念念想了多久了,她就是正眼都不看自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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