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二十六年四月二十九,杭州。
柳致贤乘着轿子,心情有些沮丧地回到了家,甫一进大门,便看见院墙下挨着站了一圈府兵。
他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了,这十天来,他不知道被大理寺的官差和知府大人问了多少次话了。
纸包不住火,他和高淮这么完美的计划竟然败露了,而且还惹上了三法司的人。
柳承志的案子还没有了结,所以知府大人决定暂时不将他收监,而是派了府兵到他家守着,圈地自囚,已经算是很给他面子了。
高淮五天前接了谕旨已经上了京,看来是他侄儿柳承志真的有本事,竟然惊动了皇上。
他的正妻也去了京师还没回来,家里连个能商量的人都没有。
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个吴氏恨他入了骨,如果是在家的话,恐怕也是乐得看他的笑话吧。
他心情烦闷,不知不觉独自走到了赵姨娘的小院里。
院门关着,不过轻轻一推就开了。
都说妻不如妾,还是找找小老婆倒倒苦水吧。
“茗紫啊,你在吗?”
“茗紫”乃是赵姨娘的闺名。
柳致贤快步走到卧室门口,听到里面一阵慌乱的起床声。
柳致贤推了一下门,是从里面闩上的。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睡午觉啊,快起来给我开开门!”
过了半晌,听到里面传来赵姨娘的声音:“哎,是老爷吗?我来了!”
门“吱呀”地一声打开了,果然是赵姨娘在里面午睡,连床铺都是凌乱的。
柳致贤见赵姨娘发髻散乱,两颊泛着红晕,脖颈还有些微微细汗,似乎是像……刚刚春睡不醒的样子。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觉得有些乏了,午饭后就一觉睡到了这个时辰。”
赵姨娘笑着,一直不停地瞄着屏风后,那里藏着一个人。
本以为柳致贤要到傍晚才回来,她饥渴难耐,便和相好关了门在这房中颠龙倒凤好不快活,又让小丫鬟去院门口把风。
她见柳致贤身后没跟着那个小丫鬟,心里咒骂了一句:死丫头片子又到哪里偷懒去了?!
“你们这些女人家倒是过得逍遥自在啊……”柳致贤叹了一口气,便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老爷渴了吧,我去沏茶。”赵姨娘心里有鬼,表面上显得很殷勤,实际上巴不得柳致贤快点走。
“不必了,我来就是想找你说说话。”
“哦……”柳致贤这些日子常往府衙跑,大门外又来了这么多府兵,个中原委,赵姨娘也是多多少少听说了一些。
“这外面看守咱们的府兵,你都看到了吧,其实啊……”柳致贤伸手一摸,摸到了一件质地粗糙的织物,拿起来一看,竟然是一条蓝布腰带,他立即脸色非常难看地说道:“茗紫,你的床上怎么会有男人的腰带?”
“腰带?”赵姨娘看着柳致贤手中的那条腰带,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我不知道啊……也许是老爷您的啊……”
柳致贤见她神色慌张,一定是心里有鬼,而且他平日里衣着打扮十分讲究,这条腰带质地粗糙,一看就不是他的。
“胡说!我怎么会有如此粗陋的腰带?!”
柳致贤脑子里冒出了“奸夫”两个字,便拿着腰带在房中寻找起来。
赵姨娘见他如此模样,也着了急:“哎呀,老爷,你在找什么啊?!”
“找什么?!你说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偷人了?!”
“哎呀老爷,你又冤枉奴家了,奴家整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到哪里去偷人啊?!”
柳致贤四下寻着,猛然看到了屏风下面一双穿着黑色布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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