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人对国家未来分裂的危机也感到忧心忡忡,并竭尽全力地想要支持信长,这个人就是信秀为信长安排的老师平手政秀。这位织田家首屈一指的外交家,几经权衡终于为信长找到了一个靠山,那就是同织田家进行了多年战争的美浓国主斋藤道三。
在这个战国之世,从来没有什么事物是永恒不变的,为了共同的利益,即使有着世仇的双方也可以握手言欢。织田信秀和斋藤道三进行了多年的战争,双方被没完没了的边界战争拖得疲惫不堪,都有谈和的意思。道三有个与信长年龄相仿的女儿归蝶,爱若掌上明珠,按照平手政秀的想法,要是能促成信长与归蝶的结合,自然能使两家和睦,背靠背地平稳发展势力。
只不过,和绰号“蝮蛇”的斋藤道三结盟实在是一步险棋。传说那是个卖油郎出身,靠着阴谋诡计成为美浓国原国主土岐氏近臣,不久将其架空赶走,又杀死国主的儿子,夺取其爱妾,从而成为新国主的“窃国大盗”,和这样的人物结为亲家实在是件危险的事。只不过,为了信长的未来,政秀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为信长找到个牢固的大靠山。
和亲之事进行得很顺利,双方一拍即合。当然,战国时代的和亲其实并不仅仅是结婚那么简单的事,被嫁出去的女儿实际上也是被扣压的人质,如果两家反目,作为人质的女性随时有被杀死的危险。不过,作为阴谋家的斋藤道三还怀有更为阴险的打算,他并不想单纯被动地和亲,嫁出去的女儿同样可以成为毁灭一个国家的尖刀。
在归蝶出嫁的这天夜晚,道三把女儿叫到自己房间里,递上一把短刀说:“如果信长真如传说中是个‘尾张的大傻瓜’,就找机会把他干掉,这样我们就能将尾张国吞并了。”
归蝶并没有肯定地答应父亲的要求,而是微笑着接过短刀说:“我将去好好观察那个大傻瓜,说不定某一天,我反过来会把短刀插入父亲的胸口。”
因为来自美浓,所以后来归蝶被尾张的人们称为浓姬。她出嫁的那天,信长又是在外面玩到很晚才回来,一脸泥一脸汗地出现在披着洁白婚衣的新娘面前。信长用他那充满活力的锐利目光盯着浓姬,脱口问道:“你就是蝮蛇的女儿么?美浓国早晚会是我的,蝮蛇和傻瓜,不知道哪个更厉害呢。”出席婚礼的织田家臣纷纷摇头叹息,可是被盯住的浓姬却被深深吸引,好似被蛇盯住的青蛙,从走出美浓以来就紧紧抓着怀中刀柄的右手,在不知不觉中松开了……
婚后的织田信长并没有如平手政秀希望的那样变得循规蹈矩,还是一如既往地在外面胡闹,即使新婚妻子浓姬也只有晚上才能见他一面。就在这时,突如其来的噩耗将信长过早地推上了历史舞台:因垂涎已久的三河国被今川义元抢先占领,第二次小豆坂合战织田军大败,原本在三河占有的几座城池也被夺了去,父亲织田信秀怨愤生疾,终于倒下了。
东征三河已没可能,甚至统一尾张在绝望的信秀看来也已化作泡影,战国时代人们的平均年龄只有五十岁,对于年届四十二岁的信秀来讲,他已没有更多时间来完成自己的事业了。天文二十年(1551年)三月,这头曾经威震一方的“尾张之虎”带着永远的遗憾溘然长逝。
这个消息对还只是个大孩子的织田信长来讲,犹如晴天霹雳,现在这个年轻人必须立即成长起来,接手父亲留下的危机四伏的破败国家,至少平手政秀期待着信长能受到父亲去世的刺激而迅速成长起来。
为了安定人心,织田家臣们决定将老主公信秀的葬礼办得尽量风光,他们为供养信秀遗骨特地修建了一座万松寺,葬礼进行时还邀请了国内外名僧三百人来做超度法事。可是已经成为新主君的织田信长却又在葬礼上做出了令人惊愕的事情,他既没有穿上礼服也没有像弟弟信行那样早早来到法事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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