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骑快马带着飞溅的泥浆,随着骑手“捷报!捷报!”的喊声驰到北仓火车站货栈办事房,到得门口,骑手腾身下马,将手中的缰绳递给迎上来的军总统亲卫,略略收拾装束、正正衣冠后呼着“捷报”小跑而进。
“新营帮带亲兵吴佩孚奉胡统领、叶帮带之命参见总参议官!捷报,我军赢得盐官浮桥大捷,以伤亡十七员名之代价,歼灭日军第四十一联队大部计一千三百七十余名,河西英俄军队闻风丧胆,即刻与胡统领接洽投降事宜!胡统领、叶帮带二位大人请大人就下一步作战方向训示!”
正背着门口俯身看地图的李焘缓缓地直起腰身,更是缓慢地转向报捷的亲兵。他不是为意料中的胜利而激动,而是听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名字――吴佩孚!北洋悍将吴佩孚!?
“你,你说你叫什么名字?”李焘捏着手里的铅笔,疑惑而充满希望地看着面前身形瘦长,脸上无肉却双眼有神的营管带亲兵。
吴佩孚看到“金刚”总参议官一脸激动的表情,却以为那是听闻了战报的缘故,至于再次问自己的名字,想来是高兴了要打赏自己几个大子儿或者就此提拔一下呢!他忙再次扎马道:“回大人的话,小的新营帮带勤务亲兵正勇吴佩孚,字子玉,山东人氏。”
李焘的嘴唇不受控制地抖动了几下,强压下激动的情绪,突然提声道:“吴佩孚,立即就盐官浮桥大捷拟一电文。书案就在旁边,你可以自行取用。”
“辄!”吴佩孚用得还是老规矩,毕竟前路左营、前营的官兵还没有接受过李焘的指挥,不像火力连那般已经改了规矩。
李焘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欣喜中的这点小小不满算个啥?啥也不是!他转身看了看地图,又想起天明时分高连山传来的情报――宜兴埠日军已经推进到小沙河一线。略一分析,手上的铅笔就在北仓毅军阵线前画了几个小圈,沉声道:“维城,传令马国宝所部连夜进入预定之甲号3、5、6、11阵位,务必保证明日天亮之前,所有火炮随时可以打响!”
聂宪藩用铅笔记录了命令,又复述一遍,等李焘在记录上签字后才快步出门,策马而去。
第二次盐官浮桥大捷的消息很快就被吴佩孚拟就的电文传到京城。
军机大臣、总理武卫军大臣荣禄一下值就匆匆乘轿前往贤良寺。昨日,接到李鸿章名刺的他并未前去拜会,一是因为雨大,二是故意想拿拿架子,在武卫军的问题上给李鸿章制造麻烦。毕竟武卫军是满人手里唯一掌握的可用武力!哪里能交给李鸿章呢!?
可现在他再也不敢怠慢了,原因倒不单是天津又打了胜仗,而是李鸿章借腹疾为由,并未陛辞出京赴任!
说起来,有一些带兵经验、知道大清军力现状的荣禄,在是否向洋人开战的问题上,与李鸿章的立场是一致的,他们主和。可是,如今李鸿章从两广回任直隶、重掌北洋,两人的矛盾一下子就尖锐起来!如今各国认可的唯一代表人选――李鸿章不动身,天津又打得热闹,万一把洋鬼子真逼急了,那……
西垮院的内室里,李鸿章安逸地躺在床上,旁边有妾室轻轻地为打着扇子,床头上还放着一碗参茶,一听洋牛奶和搁在白纸上的几片西洋药,以至于整个室内都飘逸着一丝儿药片的味道。这作态,完全就是养病的模样嘛!
再看荣禄,一脸关切又抱歉的神情略微倾身向前,小声地跟李鸿章说过安慰的话后,才“愧疚”地解释道:“爵翁,昨儿雨大,街市积水以致车马难行,今日才知爵翁您旧疾复发。看,荣禄这一下军机就直奔您这儿来了,稍后李总管也会赶过来看您,圣母皇太后老佛爷记挂着您呐!”
李鸿章挣扎着要起身给荣禄回礼,却被荣禄拦住,只得叹息一声道:“李某已是风烛残年、病痛缠身,本当辞官归里,去合肥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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