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吉林官军和民团的屠刀下,一些人胆怯了,也在转战中偷偷离开了队伍,使南下的镇东军只剩下千余骨干不肯散去。如今,眼看就能见到磨盘山了,却在靠山屯遭遇合围。
杨玉麟躲在一颗大柳树的树干后,只有残枝地柳树显得很萧索,一如杨玉麟此时地心情。他没有时间去后悔自己南下地决心下得太晚,也没有时间反思前日贸然袭击民团的战斗,带着部队突出包围,翻过磨盘山才是正理!
“总统官!靠山屯里都是老毛子,打不过去啊!”镇东军前路统领杨必成拖着步枪跌跌撞撞地跑来报告:“靠山屯,最少有三百个老毛子,还有连珠炮吭吭地响,咱们两队兄弟冲上去,没一个能回来!队伍,眼看着就顶不住了!”
俄军,又是俄军!左边是俄军,右边是俄军,前面是俄军,难道只有后退?只有后面才是吉林官军和民团。不,后退只能落进更紧密地包围之中!
杨玉麟咬咬牙道:“老三,你马上回去把住队伍,告诉兄弟们,拖到天黑咱们就有办法突出去!现在四面都有老毛子,就算想跑都没有地儿跑,老毛子对咱们决计不会手软的!”
杨必成犹豫了一下,闷着头向靠山屯方向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看着杨玉麟,压低声音道:“大哥,咱们还是投长顺将军吧?看情形,就算咱们能顶到天黑,兄弟们也都死光了!”
杨玉麟恨恨地看着北方骂道:“放屁!好马不吃回头草,他长顺做了老毛子的狗,咱们难不成要去舔狗屁股?!”
“大哥。好歹咱们也是镇东营出来地,再回去,也不算得什么!长顺大人是奉朝廷……”
“狗屁!那鞑子朝廷早把他娘的祖宗都卖了!看看关东这地儿,除了咱们和武毅新军,谁还在打老毛子?去南边,就是死也要朝着南边儿死!”杨玉麟瞪着杨必成吼了几句,见自家兄弟一脸沮丧和无望的神情。
杨必成的嘴角动了动,“嗨”了一声道:“拼了,人死鸟朝天,咱也要死得有个汉子样儿!”
话音刚落,杨必成就提着枪向靠山屯方向跑去。他跑出不过十来米,就见自己的前路兄弟纷纷地溃散下来,五、六百人的队伍在雪地中挤作一团,已经失去了队形。
“站住!散开!回去!”杨必成边跑边喊。可齐及脚踝的积雪让他的跑动速度变得很慢。
有一部分兄弟听从命令返身回跑,立即召来俄军地排枪一阵阵打响,雪地上留下杂乱的脚印和横七竖八的尸体。
“散开趴下,就地开枪!”杨玉麟发觉不妙,带着卫队从大柳树那边跑来,隔得老远就连声招呼队伍,边喊边掏出手枪啪啪地打了几响。杨必成也趁机冲进队伍中。连说带拉。总算让兄弟又散开来趴在毫无遮蔽的雪地上,慌乱地开枪,远远地与俄军对射。
“噼里啪啦”杂乱的枪声中,杨玉麟见前路的队伍里升腾起一阵阵黑火药的青烟,这才略觉放心,带着卫队回大柳树下的临时指挥所。
俄军没有趁势组织反击,在这个没有任何可依托地形的河床战场上,显然不合情理。趁乱展开白刃战是俄军一贯的打法。也是令镇东军损失惨重地打法。
此时俄军的“留情”。显然是长顺希望镇东军重归吉林练军的意愿产生了作用。俄军也企图利用包围圈中的镇东军。引诱磨盘山南面的游击支队来援,从而在吉林的地盘上消灭盛京义军。由此。杨玉麟既盼望山南的援军来解救镇东军,又希望他们能识破陷阱,不要来援!
可是,镇东军该怎么办?尚存地千余兄弟怎么办?冲,冲不出去!守,没有地形条件,也没有充足地粮草弹药!今天可以拖到天黑,可是明天,饿着肚子的兄弟们还有多少坚持到底的心思呢?
杨必成的话又在脑海中回响。
投降,不,不是投降,这个名词太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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