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轻轻的两声,却像敲打在李蓝的心脏深处。这一刻,他忽然后悔自己不该当这个乡长,做贼一般难受。此刻的李蓝,像站在法庭上等待宣判的囚徒,惶惶然不知所措,不知命运会把自己抛向何方
6uff0e书记教导
常龙端坐在办公桌后面,正在看一份文件。二人进去的时候,他抬头看了一下,摆摆手,示意二人坐下。
少顷,常龙抬起头来,看见他们在长沙发上正襟危坐,一言不发。
“怎么还要我给二位倒水”常龙端着茶杯走过来。
“哪敢哪敢。”李蓝急忙站起身快步走到饮水机旁,接了两杯水,递给杨柳成一杯,自己端着一杯。
常龙肥胖的身躯陷入杨柳成旁边的沙发里,两手捂着杯子说:“说说吧。”
“常书记,我知道,我们又给县里抹黑了”杨柳成谨慎地盯着常龙说道。
“柳成,你休息一下,让李蓝说说。”常龙点名要李蓝说话。
“常书记,是这样的。我们乡的高立不是搞了个磁选厂嘛,盖厂房要占用点地,所以就一户一户地和老百姓商量”
“高立”
“嗯,就是那个,腿脚不利索,政法委杨书记的”李蓝说。他本想说出高立是政法委书记杨毅的小舅子,看到常龙不感冒的样子,吓得没有说出口。忽然想到,已经一晚上了,常书记应该早知道了。
“哦听你李蓝的口气,他高立胆子不小啊是不是你给撑的腰”
“常书记,我哪敢。占地”
常龙忽然站起来,走到李蓝面前,弯下身子问:“地是你家的还是我常龙家的”
李蓝被噎住了,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简直是胡闹你不知道占地需要国务院批准吗手续呢这么大的动静,你李蓝一个乡长就敢做主,我看你胆子可够肥的。”
李蓝额头又沁出了汗,忙说:“他们是租用。”
“你少给我上眼药。租用,谁批准你租用的国家的土地是谁想租就可以租的吗不要以为自己有点小聪明就搞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那一套。国家三令五申强调稳定、和谐,你这是在干吗还搞什么连根拔起,你以为这是封建社会,他是地主老财,想咋来就咋来如果是地方恶势力,一定要坚决取缔”
常龙的一番话,让杨柳成和李蓝不敢再看他的脸,端起杯子只管喝水。
李蓝忽然想起廖池默交代的“不争辩”,立刻对常龙表态:“回去,我就让他们想办法弥补群众损失,有多少赔多少。”
“这还是个办法。”常龙若有所思地说,“看来你们是没有审批手续了,知道捅了多大的篓子吗我都要作检讨的”
李蓝一听到检讨,好像听出了希望,难道常书记已经心中有数了忽然想起,昨天夜里,自己在乡政府熬夜时,常龙一定早已接到市里、省里的消息了,也一定明白了这浑水的深浅。
虽然李蓝自己没有背景,但他知道,在官场上有一把足够大的遮阳伞,在任何时候都是必要的,骄阳炙烤时可以躲到遮阳伞下的阴凉处歇息。
此刻,常龙桌子上的电话骤然响起,常龙走过去拿起那部红电话:“嗯,我是常龙,昨天就该向您汇报的。我争取中午以前赶到。”
电话里,天驼市委书记周兴说:“了解得越彻底,越有利于我们开展工作。毕竟你们山川县给全市争了光嘛该处理的着手处理一下,老百姓不是用来让我们愚弄的。常龙啊,别光急着往这儿赶,慌了手脚。要把尾巴扫干净,越快越好。”
常龙说:“周书记,您放心,我一定对相关当事人严肃处理,绝不手软。”
“常龙啊,记住一句话,亡羊补牢,未为晚矣。”
常龙挂了电话,在桌子前站立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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