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瑶其实搞不清那次她算不算表白,因为那天晚上她似乎说的最多的是对不起,而不是喜欢你。
她说对不起,是因为她反复衡量了一下,终究无法随穆子昂回去嫁给傻子或是嫁给他。
她要随陆长倾的人逃走。
她对不起他心中愧疚,可是她毫无办法。
这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迫不得已,她虽然愧疚万分,可为着性命安危,少不得要自私一次。
宋瑶微微苦笑,脚下却不迟疑,向着东北角的营帐走去。
东北角这处营帐正在偏僻处,背后一条小路,上去正是峭壁,连巡逻的士兵都没有,是整个城唯一没有士兵把守的地方。
她站在东北角等了一会,突然有人从旁边钻了出来,来人身形瘦小,但是四肢很长,比例并不协调,可观其步伐却异常轻巧灵活。
那人行至跟前,低低的跟她说,“随我来。”
宋瑶看见那人时微微一愣,眉目略动,却没说话,跟着上去了。
顺着小道走了半个时辰,正到山顶。
宋瑶心中诧异,出营绝不是这条路。除非这人有办法顺着爬下去。
可这陡峭,几乎是平地而起。
她心既存疑,难免问道,“猴子,你会攀岩”
被叫做猴子的男子愣了一下,“攀岩我不会。”
宋瑶望着百尺,不由自主的退了一步,“那如何下去”
猴子挠了挠头,“我会爬山。我可以爬下去。”
宋瑶松了口气,笑了笑,“你背着我么需要带子系住我么”
她逃生之路在即,心情略略放松,难免有调笑之意。
那名叫猴子的男子却是一脸难色,又挠了挠头,似有难题不好决断。
宋瑶虽不知所以,可看猴子的神色心下却是一凉,事情似乎不像她想的那般顺利。
她原本想,陆长倾既能偷偷潜出军营,又能偷偷潜入,这来去自如的能耐可不是一般人所有。
齐放治军严谨,她抓破脑袋都寻不到个缝隙逃出去,不然也犯不着被逼上战场。
可陆长倾既然办得到来去自如,那么叫人送她出去想来也不是难事。
他是正儿八经的主子,虽然年纪小了点,行事单纯了点,可底下人绝不至于违背他的命令吧。
然而现在观这猴子的神色,却似乎不是那么回事。
猴子与陆长倾和宋瑶在军中都住在一个帐篷内,他与睡他一旁的老葛关系很好。
他二人与宋瑶和陆长倾当时皆无来往,只是宋瑶隐约觉得老葛对她略有敌意。
那种敌意并不明显,只是隐隐约约的一种感觉。
偏偏这老葛和猴子,与她连话都未说过一句,这感觉从何而来,宋瑶自己也说不清。
宋瑶为人可算谨小慎微,可这不相干的人,她并不大放在心上。
如今想来,这猴子既是陆长倾的人,那么老葛恐怕也是。因为他三人均是在上一次的打仗后失踪的。
而猴子若是被送进来的间客,那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与军中其他人交好。
观他二人当时的情形,猴子明显是听从老葛命令的服从者。
也就是说,他二人应当都是陆长倾的人,可老葛不知为何对宋瑶有敌意。
猴子神情犹豫不定,只怕是陆长倾给他的命令与老葛给他的命令大不相同。
宋瑶的心思转的极快,她若此刻往山下跑,不见得跑得过这长手长脚的猴子,既逃不了,她又舍不得这难得的逃跑机会,只得出言好语相求。
“猴子,是长倾叫你救我,他是你的主子,是不是”她话语虽是询问的语气,却非常的温和,面容浅笑,看不出任何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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