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中此刻却充满平静。
前半夜,他的嘴里灌满洋酒,灌到差点想吐。
再后来,他的嘴里便是女人的舌头和爱液。
再到后来,就是死人快要干涸的血液。
这世界真他妈的疯狂,再过一会,他的嘴里又能充斥什么,他想都懒得想。
就在他将一根烟屁股甩在地上,一脚踩上去碾灭的时候,他的手机突然变得通红。
哦,没错,他的手机没响,也没有震动,只是变成了通红,仿佛他手里拿的不是手机,而是一块火红的木炭。
于是他伸手将手机甩进了滇池那绿幽幽的湖水之中。
接着,他埋下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又“哎!”地一声叹了出来。
该来的,总是来了,躲也躲不过。
于是,他蹲了下去,用力一蹬。
他的动作要领基本跟张斌的差不多,只是,他的射程,要小了许多。
但随着啪地一声,他还是狠狠地扎进了已经重度污染的滇池。
大坝上此刻已经没几个人了,但周民这个跳水动作还是将仅有的几个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湖中。
没人喊救命,也没什么其他异常,一定是条大鱼跃了出来,仅此而已。
人们总是喜欢自我安慰。
所以,他们虽然朝湖中的涟漪看了几眼,但很快,该干嘛的还是去干嘛了。
周民则不同,湖水黏腻厚重,仿佛披在身上厚厚的毛毯一般,是湿湿的毛毯。
他只有不停地向下,不停地扎入水中,气牢牢地憋住。
水灌进鼻腔,特别难受,气泡从他嘴边咕嘟咕嘟地吐出来,如同野猪吐泡泡。
他一直往水底扎,不断地扎,直到水底出现一丝丝细微的光亮。
于是他朝着那丝光亮游去。
光亮是从一根管道中发出的,那管道大概有一米多的直径,在暗绿色的湖水中变幻着光芒。
周民吐了干了肺中的最后一口气,伴着一阵咕嘟嘟的声音,他钻进了管道。
滇池底部,竟然有这样的一根管道,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的人竟然都不知道,也没有人见有谁修出这管道来。
他钻到了管道的尽头,那里应该是有一个密封的升降机的。
他爬到里面,伸手摸索,拨开水藻,在周围黯淡灯光的照耀下,还是按到了-37层,全玻璃的电梯合上门之后飞速下降,一阵微微的失重感袭来。
水也随着电梯的下降而排空了,他一边扶着升降机的扶手,一边大口喘息。
伸手把嘴边、鼻子、和脸上沾着的绿藻给抹了下来。
他低头一看,脚下是一个极大空间,泛着点滴的粉色光芒。
电梯穿过了红色节点,终于到了被粉色球形包围的中心。
电梯停下来,周民也顺势走了出来。
他四处张望,有数以万计的玻璃球将他包围,而玻璃球里,发出粉色光芒的是里面的培养液,而培养液里,却是一个个抱膝而眠的奇异生物。
周民一边走在晶石回廊之上,一边胆战心惊地望着这些被培育在玻璃球之中的人类。
这些家伙什么事情都可能干出来,说不定哪天我也在这里面了!哎,还是赶紧把这几天躲过去得了。
他走到了回廊的尽头,虽然回廊是全透明的,但他并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所以该走到什么地方还是很清楚的。
他伸出手来,在电子感应器上一放。
一个声音从四周压了过来,仿佛所有在培养液里生活的人同时发声一般:“你终于来了。”
“是的,将军!”
“事情办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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