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彦笑道:“慕容老鬼,咱们又见面了!”慕容玄锋却不理他,只是低头按弦,琴声飘然而出,满是缠绵思恋之意。
醉汉笑道:“摩须陀,别来无恙?”藏僧微微一笑,道:“当年与居士一战,胜负未竟,贫僧一日不曾克忘,今日重返中原,定于居士一分高下。”醉汉道:“出家人万相俱空,你这和尚六根不净,竟如此执着于胜负之念?”摩须陀道:“贫僧固然佛性不足,虺老居士也非洒脱之人,居士自名为‘僭’,何尝不是有僭天越地c超越众生之意?”醉汉道:“我虺僭左右一介俗人,只要身处世俗之间,谁又能放得开好胜之心。”
“不然,”摩须陀笑道:“贫僧认得大宋两位奇人,一位身处权势之乡,却不为权势所动。另一位身处之所,却不为所扰。”凌虚彦插口道:“大师所说的那位不为权势所动的奇人,想来就是当年的大宋水师都统制陆向宗。却不知那位不为所动的君子是哪位?”摩须陀道:“那位就是湘南伏香山庄传人,薛慕白薛公子。”
凌虚彦晒然一笑,暗想:“陆向宗豪气冲天,自是毫无作伪。薛慕白却是十足十的伪君子。”
虺僭不耐道:“摩须陀,你重返中原,不外乎时要与我一决高下,来来来,咱们大战三百回合!”摩须陀笑道:“居士性烈如火,不如先手谈一局,怡养性情。”抓起放置身旁的一个长约二丈c细如手指般的长条,往水潭点去。长条又柔又软,彷如鱼竿,从水潭中挑起一个极大的竹筐。
竹筐中整整齐齐,码放着数百枚黑质石棋,浑圆锃亮,径有十多寸。摩须陀将黑棋放在身旁,又从水潭中挑出一筐白棋。
虺僭笑道:“好和尚,原来你是早有准备。”摩须陀笑而不语,大袖一挥,一枚黑棋“嗖”的飞出,越过水潭,穿透悬泉,钉入石壁数寸。凌虚彦仔细一瞧,敢情在道道飞泉之下,刻有一张纵横十九道的棋盘。只因刻痕较浅,棋盘上又有数道飞泉流过,若非细心察看,不易发现。
“你这和尚,好不要脸,”虺僭道:“咱们尚未议定谁黑谁白,你便自居先手,先行落子了?”摩须陀道:“居士虽非谦让之人,却有狷狂之性,又岂会将这区区先手放在眼里?”虺僭哈哈大笑,道:“你这和尚可说是摸透了我的脾性。”走到水潭边,大袖一拂,一枚白棋化作流光,倏地掠出。
一时间,但见黑c白二影交错穿行,穿水过浪,目不暇接,片刻间便落了二三十子,枚枚棋子均深入石壁,泉流急漱,不论怎样冲冲荡,棋子都不见松动,仿佛铸于棋盘。
凌虚彦也深谙弈理,见这二人每一棋c每一子都合于精妙绝伦的棋理,一时也神驰其中,心中只有棋局变化而再无其他。
这时琴声忽听,慕容玄锋抬首道:“彦兄,当日你说我空负第一之名,却无第一之才,小弟心中一直不忿,今日便好好较量一番。”凌虚彦看了他一眼,道:“你老鬼要向我挑战?”慕容玄锋从地面上抓起一柄木剑,道:“当年紫菱离我而去,我发誓今生不再用剑,可终究无法按捺求胜之心,今日我就用这木剑和彦兄一决高下。”翻身跃到断崖间的索链上。
凌虚彦从身旁的松树上取下一段树枝,身子一翻,飘落到另一条铁索之上,道:“我不想有人说我们比试不公,你用木剑,我用树枝,咱们公平一决。”低头一瞧,断崖三丈以下飞云障目,也不知断崖到底有多深,这一战当真凶险莫测,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之祸。
慕容玄锋不置一词,长剑摆开一个势子。他置身于云澜之中,周身云飘雾渺,素白衣襟随风飘拂,仿若云中仙客,飘渺欲去。
隔云相峙片刻,慕容玄锋飞身而起,飘然一剑,踏云刺来。但见他衣襟当风,倾世之姿,清隽出尘。凌虚彦脚踩索链,旁跨一步。慕容玄锋一剑落空,一脚踏上铁链,侧身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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