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京中真正繁华的街市,也就那么两三条。
但相比之下,无论是车道的修缮,沿街商铺的装潢,都比自己第一次出宫见着的寒酸情况要好许多。
真实的大明朝,虽然比不上电视剧里的华丽大气,但也有自己的风味在其中。
直到陆炳略有些不习惯的轻咳一声,皇帝才意识到这栋酒楼,就是之前自己心心念念的便宜坊。
从前去北京出差的时候,他也去那吃过一次。
大理石地板,空调气球和假模假样的中国结,就连木头椅子也透着股不中不西的感觉。
虽然装修品位差了点,鸭子还是可以的——谈不上有多好吃,但也确实是北京特色风味。
陆炳似乎对这里还算熟,迎客的小二一见着他腰侧的饕餮纹玉佩,当即恭敬的唤了声陆爷来了,小跑着请他们去楼上雅座,还端了果盘瓜子过来。
虞璁听他点了几样菜,抬爪招呼道:“来一只烤鸭。”
陆炳想了想,还是开口道:“一只可能吃不完。”
“不打紧,”虞璁笑眯眯道:“吃不完带回去当夜宵。”
似乎也没什么毛病。
陆炳心想得亏自家兄弟是半路来当的皇帝,这要是原先的尊上这么干,史书都不知道该怎么写。
等菜的功夫里,陆炳依旧跟从前候在乾清殿里一般,面无表情一声不吭。
“阿彷。”虞璁正经道:“你再这么闷我就揍你了。”
陆炳愣了下,心想皇上最近是越来越闹腾了,只低低嗯了一声。
虞璁趴在干净的桐木桌上,随手开始把玩他腰上挂着的饕餮纹玉佩,随口道:“这是谁送你的呀?”
陆炳愣了下,缓缓道:“从前九岁的时候,我同你换了玉佩来着。”
虞璁怔了下,心想居然是自己送的,一时有点下不来台。
他既不知道这兄弟两小时候的故事,也不知道陆炳送他的玉佩如今去了哪里。
回头得想法子找找啊。
如今这宫里上下,也只有他能做自己的好友,可不能出了篓子。
一溜重臣都要用权势相御,哪怕性格再讨自己喜欢,都不能放下身段同他们当朋友。
其他才子墨客也无缘相处,徐文长如今在哪儿都找不着。
这样一来,陆炳倒成了自己社交圈里的唯一一人了。
“你也知道,我自从生病之后,许多事都记不清了。”虞璁露出平和而又无辜的神情,试探道:“你送我的那块玉佩,是什么纹饰的?”
陆炳定定的看了他一刻,轻声道:“双鱼。”
记住了,回头吩咐黄公公仔细找找。
谈话之际,四五碟小菜上了桌,还有一整只烤鸭流着油被拎了过来。
面饼是新蒸的,虞璁从前没试过,如今随手一碰,被烫的嘶了一声。
“我来便好,请喝些茶吧。”陆炳自觉地把陛下二字吞掉,略倾了身子,用擦净的银刀帮他片鸭子。
虞璁最近被伺候惯了,倒也喜欢这样撒手掌柜的感觉,他一面吹凉绿茶,一面尝了几个酥炸的虾球,胃口一时大开。
新鲜的大葱黄瓜被切的整整齐齐,陆炳也是考中武举的好手,银刀又稳又快,不出片刻便为他片了半只鸭子。
北京烤鸭只只都被喂得跟气球似的,皮酥油厚肉又嫩,好吃的不得了。
锦衣卫大人在这儿包一个,皇帝便两三口吞一个,两人竟像流水线般包包吃吃,半只鸭子片完的功夫,虞璁也打了个饱嗝。
“这鸭子皮儿烤的真脆,”他满足的呷了口清茶道:“确实有点饱。”
陆炳环顾身后,确认无人之后,才慢慢道:“陛下不必如此节省,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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