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个，他便不担心阿绪会遇到什么危险。让她一个人冷静一下也好。

    鹤十一这么想着，便挥了挥手，将门关上，而后又是叹了口气。

    飞奔出去的阿绪，一直到冲出了何家院子，抬头才知自己无处可去。她眼里总是往外涌泪珠子，这叫她心里有些烦，可她却又控制不住。

    她抽了抽鼻子，伸手摸了摸自己胸口，确定阿青依旧在自己衣襟里睡得揪成乱麻团，才略略安了安心。

    走吧，走。

    不管是去哪里，离开鹤十一吧！

    他不是自己的有缘人，自己活也活不了多久了，最后这点儿珍贵的生命，总不能浪费在他身上。

    她可以一个人走的，往北，往南往哪里都行。她可以去看看塞外的大雪，也可以去瞧一瞧南疆的森林，甚至可以去走一遍所有凡间国度的皇城。

    她可以一个人照顾好自己，也可以照顾好阿青，她无牵无挂，孑然一身，等到发觉自己实在是撑不住了的时候，再回到落霞山里，将阿青交给隔壁小六照顾。

    自己当初挖的那个土坑应该还在，大不了她再回去蹲着就是了。

    只是辜负了师父，他为了能救自己，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

    不过，当自己走过那么多地方，见识过那么多的风景，大约也对得起自己苟且来的这一年生命。等到死后，自己若有幸能再遇到师父，她便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讲给师父听。

    她还要告诉师父，自己当初一下山，便遇到了错的人。她在错的人身上浪费了半年，却也被这个错的人带着遇见了很多对的人。

    阿绪想到这里，眼泪也渐渐止住了。她漫无目的的走在空无一人的长街上，心里好似这座城一样——白天的时候，还是那样的热闹和丰富，而到了现在，却空荡荡的叫人心慌。

    “不过，师父啊。”阿绪喃喃自语：“也多亏了那个错的人，叫我晓得了很多从前不懂的事情。这么说来，我也是该谢谢他的。”

    “阿绪啊，你怎么啦。”阿青拿尾巴尖儿揉着眼睛，从阿绪地衣襟里伸出小脑袋：“我睡着睡着，忽然心里好难过，一下子就醒了。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阿绪低头，用下巴蹭了蹭阿青冰凉的小脑袋：“我本来是挺不高兴的，不过现在忽然就想通了。你睡吧，没事的。”

    阿青唔了一声，借着月光瞧着阿绪地脸，伸出小脑袋蹭掉了阿绪的眼泪：“不要不高兴哈，还有我陪着你呢。”

    “嗯。”阿绪忽然就笑了。其实想想，她并没有失去什么，只是送走了本不该属于自己地东西。

    “阿青，你想不想家？”

    “你说咱落霞山啊？”阿青的声音带了点儿鼻音：“想的呀。有时候忽然醒过来，总觉着自个儿还在咱那小院子里呢。”她顿了顿，声音稍稍低落了一些：“我想师父了。”

    “我也想师父了。”阿绪咬住下唇，半晌后才开口：“不如咱们回落霞山吧？”

    “啊？”阿青有点儿懵：“你不去极北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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