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绪与鹤十一面面相觑，半晌谁都没说出话来。 鹤十一微微摇了摇头：“看来，今天是没办法找到他了。”

    阿绪也是犯了愁，她单手托着腮，胳膊肘放在了桌子上，看着一桌子的点心，忽然也没了胃口：“是啊，也不知道城主能不能撑得住呢。”

    她手指抓了抓鼻头，声音压低了一些：“不过，阿鹤呀，这个童知州跟城主是有什么仇吗？”

    鹤十一摇了摇头：“不知，”他眼角微微一挑，看向阿绪唇角抿了点儿笑：“为什么这么说？”

    “他要那个童知州死呀！”阿绪眼睛一瞪，发现自己声音大了点儿，便赶紧又将声音放低：“如果他们没什么仇，干嘛非要让那个人死呢？话说，清儒是个好人对吧？所以那个童知州就一定是个坏人咯？不然不然要杀了他”

    阿绪一张小脸纠结了起来，鹤十一不禁失笑，伸手捏住她软软的腮帮子晃了晃：“莫要乱想。清儒这般交代，怕是那个童知州将会是下一任的酆都城主。”

    阿绪眨巴眨巴眼：“唉？”

    鹤十一点头：“酆都城规矩与旁处不同，所有鬼差也都曾是人。比如孟婆，她是被清儒私扣下的。而清儒，当这酆都城主也未必是他所愿。”说罢，他看了阿绪一眼，两根葱白手指捻起一枚翠色绿豆糕，送到阿绪的唇边：“别胡思乱想，吃罢了我们还要去寻人。”

    阿绪张口含了绿豆糕，糕点在舌尖融化。鹤十一看了眼自己曾捻过绿豆糕的手指，薄薄一层粉末残留指尖，他将手指悬于唇边，舔掉了指尖的那一点甜腻。

    歇够了，两人离开茶馆，打听着往城中城隍庙中去了。

    每一座城，都有当地人最为信奉的神灵。而一般无论是道观还是庙宇，外面大抵会游荡着许多乞丐。一来庙中和尚道士心善，不会驱赶他们离开，偶尔下雨下雪，还会让一瓦与他们遮雨避寒。二来这些地方信徒来往如云，各个前来自然是心中有所祈求，在这里遇到乞丐，大多都比在旁处对他们更和气些，或许是存着些“积德行善”的想法，百姓上香过后，随身带的干粮时常会赠与庙外的乞丐。

    而乞丐，则是一座城的耳目，他们人数众多，永远游荡在城镇大街小巷内，所以——打听消息去茶楼，寻人踪迹找乞丐。

    竹城的城隍庙里平日香火最胜，两人自然便往城隍庙去。不出所料，城隍庙后头的一处小巷里，他们瞧见了乞丐平日里蜗居的窝棚。

    窝棚里似乎没什么人，阿绪弯腰往里面瞅了两眼，瞧见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她细细一打量，发现这窝棚里还有个光着腚脏兮兮的小孩。

    “嘿！”阿绪蹲下身来，朝他招了招手：“你娘呢？”

    小孩愣愣看着阿绪，好像小动物一般瑟缩在窝棚深处不敢冒头。

    阿绪从芥子里掏了掏，掏出一枚点心放在手心：“来，给你好吃的。”

    小孩子似乎是肚子饿得紧，眼睛紧紧盯在阿绪手心，半晌终于从里头爬了出来。阿绪这才发现，这小孩身上就穿了件小得可怜的小褂。他顺着墙根蹭了过来，眼睛盯在阿绪手心，半晌又怯生生抬头看向阿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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