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带着盘缠,可这点儿钱着实是少得可怜。 之前先是为了给娘治病,家里已经空了大半,再加上给母亲办了场还算体面的丧事,更是花了不少的银子。所以留给青年当路费的钱,其实并不足以支撑他走上全程的三分之一。
可青年却从不觉着苦。
一路上,他代人写信,替人临摹,帮人鉴赏书画,多多少少也赚了些银子,足以支撑他与缘儿上京的费用。
不过总归路途遥远,途中还是有时不顺。
比如此刻,门外忽然大雨倾盆,他不得不在这荒郊野外的破庙里留宿一夜。
青年紧紧抱着书箱,怀中揣着白猫,狼狈地在这破庙中寻找一处稍显干爽的地方蹲坐下来。他将湿透了的衣角拧干,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抬头看向破庙中与他同样正淋雨的土地公神像苦笑一番。
“也不算差。”青年忽然低头,伸手戳了戳缘儿湿润的小鼻子:“以天为被地为席,还有土地公作陪夜话,倒也不赖。你说是不是,缘儿?”
“喵!”小白猫似乎并不赞同青年,它努力想从青年的怀中拱出来,可青年却不停用手将她毛茸茸的小脑袋按回去:“别闹,外头冷。这庙里也就这一小片地方漏得不算严重,你若是钻出去,定是要湿了毛的。”
白猫在青年怀中用力扭动着身子,拼命想要钻出来,直至青年猛地一个喷嚏打出,它才僵了似的定住。
青年揉了揉鼻子,带了点儿鼻音喃喃道:“嗯,这才乖。缘儿不闹,给我抱着暖暖”
春寒料峭时分,夜寒最为浓重。再加上青年淋了一身的雨水,此刻他实在是冻得够呛。可这破庙天顶漏了大半,他就是想生一堆火也生不起来,左右只好抱着猫儿取暖。
白日里赶路也是辛苦,于是就算是这种悲催的情况之下,青年也很快便睡了过去。
也不知是不是幻觉,睡梦中的青年渐渐觉着暖和了一些。
他仿佛做了个梦。
那有些眼熟的白衣少女就蹲在他身边,手里举了把伞,替他挡去溅过来雨水。
“你这样子,你娘看见了该多心疼。”少女声音清脆,轻轻叹了一声。
青年身子有点儿发抖,他将自己蜷缩起来,往墙角冰冷的砖地上缩了缩。
身上忽然越发温暖了起来,仿佛是幼年的自己,钻进了娘温暖的怀里
天亮了,天也晴了。青年本以为自己这场病该是躲不去的,可醒了却发现自己竟没有哪里不舒服。他怀中蠕动两下,熟睡的白猫以肉垫掩住半张小脸,睡得正香。青年扭头一看,竟是一愣。
就在他蜷缩了一夜的那块地方,浅浅的有一圈圆形的印记。
仿佛,曾有一把伞,曾遮挡在这里。
“缘儿,你说咱们昨天是不是遇到仙女姐姐了?”青年乐了,精神抖擞站起身来,拿过书箱背在身上。
白猫似乎有些不耐,蠕动着身子又往青年怀里缩了缩。
“小懒猫。”青年乐滋滋地走出了破庙,以为自己躲过一劫。
猫儿抖着小身子打了个喷嚏,青年揉了揉它的小脸:“怎么,你倒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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