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将身上的伤治愈了个七七八八,阿青便收了周身灵力,深吸一口气睁开了眼睛。 她站起身来,刚下床,耳朵便是一动。
似乎是阿鹤那里有些动静。
阿青找了件披风往身上一披,而后匆匆往归鹤峡最深处走去——归鹤峡的最深处,不是幽深的洞穴,也不是华丽的别院,而是一处朴实得略显简陋的三口屋小院。
墙是泥混了草砌的,顶是干草一层一层铺的,院子中间还有一口井,只是这井里没有水,单纯挖出来做个样子而已。
这院子是鹤十一搞的,也不知他搞这么个院子是个什么意思,仙人的想法,她们凡妖搞不太懂。
“阿鹤?”阿青人站在院子外头,探了脑袋往里头瞧。
有几百年里,阿青是住在这间院子的南边那口屋的,后来嫌住得略远,就干脆自个儿搬到了离虚妄界结界近些的地方。
鹤十一一身红衣,款款而出。
一千年过去了,猛一瞧上去,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可细细看过去,鹤十一眉眼间似乎确实是有什么不同了。
曾经一袭白衣,对这世间万物无欲无求,不懂人情冷暖更不懂七情六欲的出尘之人,如今却是常着红衣,眸子里多了些名为执念的东西。
“出门半月,你好好看着阿绪。”鹤十一看到阿青,开口道。
阿青眼里淡淡扫过一丝失落:“又要出门?这回是要寻什么去?”
鹤十一没有回答阿青,而阿青似乎也习惯了,便自顾自又开了口:“最近虚妄界的结界又有动荡,这个时候你离开,若是出事了我怎么联系到你?”
归鹤峡的结界分两层,一层是一道墙,将虚妄界与人间界隔离开来,另一道则是一个碗,仅仅是将归鹤峡深渊最底层扣了起来。
鹤十一没做声,抖了抖袖子,抖出了一枚深青色的小玩意,只有小指指甲那么大。他将这东西丢给了阿青:“这是耳螺,丢进耳里,便能听见我说的话。”
阿青将耳螺拿在手里,眼睛看着鹤十一:“那你呢?”
鹤十一没有回答她,只是又将另一耳螺丢进自己耳里,转而扫了扫袖子绝尘而去。
阿青看着瞬间便飞得见不着人影的鹤十一,顿时眯了眼笑了起来。她低头看着手里的耳螺,将这正散发着浅浅华光的小东西摸了又摸,而后小心翼翼将它放进了耳朵里。
纵使是阿青得了这小小的耳螺,她却也不敢开口与鹤十一说话,毕竟对阿青来说,鹤十一是她自有了灵智开始,便一直追随仰望的身影。
他是那样的高不可攀,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他不能做到的事情,若非目光里只有那冰棺里的姑娘,他早就飞升成为天上的仙人,在高高的三十三天之上,俯视着众生。
即使鹤十一对待她已经与旁人不同,她却也不敢打扰到了这凡尘间的天神,仅仅得了他那一点点“待之不同”,便已甘之如饴,心中窃喜不已了。
阿青心情不错,背着手走进了院子里,往那坐北朝南最大的一间房屋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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