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不走吗?”幽暗的屋子里,沉默了许久的月琊有些凄凉地问道。
南凌笑着摇了摇头。
陆压之徒,傲气在胸,义理刻骨,不能走。
“为什么不走?”
南凌持重道:“家师遗训,天下安危,视为己任。为祸一方者自当除之,在所不辞。”
“以何除之?”
“找到月骨长老,以理论之。”
月琊惝恍地嗤笑一声:“若是罔闻之?”
“当杀之,以儆效尤。”
月琊一怔。
南凌持重道:“若是月骨长老执迷不悟,为解救村人和其他无辜的人,唯有此法。”
月琊目色哀哀,柔柔地看着南凌,半响之后无不颓然一笑:“你救不了任何人。”
南凌略微有些生气:“何出此言?”
“你拯救不了自在徜徉在黑夜里的孤魂。就算,将它毁灭。”
南凌如鲠在喉,却是反驳不了,脸色通红。
“你第一次见到我时,我应是昏迷不醒,在白狼身旁。你可知为何我为何昏迷?”月琊突然发问。
“为何?”南凌接话。
“因为,我自杀了。”
南凌又一次大吃一惊:“什么?”
“那日,我在屋里,剪了三尺白绫,自挂在了院里的树上。即将失去意识之际,我隐约听到一声凄厉的狼嚎,一阵白色的残影冲了进来,是那白狼,狂风一般卷走了我。
它带着我逃出了村子,却遭到了村人的追逐和伤害…….醒来之时,那一瞬间,我认出了那白狼便是月枫…….他们难道看不出来吗?这白狼……是他啊…….我好恨,是那白蛇妖魔控制了他,将他变成那样,受到全村人的唾弃…..他明明才是背负得最多的人…….”月琊红了眼眶,晶莹的泪珠终究是没忍住,划过了美丽的脸颊。
南凌心中仿佛堵着一块儿大石头,十分难受。
好不容易控制住情绪,月琊接着说道:“巨大的愤怒和绝望加剧了我的痛苦,卑微又无知的村人,皆渴望长生,渴望成仙,渴望睥睨苍生的力量,可是我却期望反抗,渴望自由,厌恶这种荒谬的生命。
那年瘟疫爆发,月枫莫名地消失之后,我的生命便堕入了永夜。发现是那白蛇作恶害得村子被瘟疫肆虐,我乞求以最高贵的方式离去,未曾想,我却阴差阳错地的成了冒死也要供奉神明的贞洁圣女。
暴乱之后,我眼见村人互相残杀,实在于心不忍。父亲一步步堕入疯狂,让我痛苦不堪。懦弱如我,仿佛被邪恶掐住了脖子,被逼迫着做帮凶,时时刻刻再与自己的灵魂斗争。残害无辜之人,彻底的沦落,妥协,实在是太过煎熬,让我备受折磨…….你看,即便是内心挣扎如我,双手也是沾满了无辜人的鲜血的……你救不了任何人,我们,早已经在地狱之中。我们,早就被抛弃了。”
南凌听后,激荡复杂的情绪在胸口翻涌,他长出一口气,顿了顿,按捺纷繁复杂的思绪,竟然是温柔又坚定地一笑:“月琊姑娘,你,没有被抛弃。仔细想想,其实月枫不是一直都在你的身边么?生命生而荒谬,夜路茫茫,道阻且长,颠簸坎坷,前途渺茫,但是有他在,这茫茫的黑夜,也是光明的。”
“再者,我不会放弃你。所以,你也不要放弃你的家园。”南凌正色道。气氛一时有些微妙,南凌察觉到话中带着些许的暧昧,煞时有些脸红,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了。
月琊一怔,那弯弯的笑眼像极了记忆中的某人,月琊竟是没来由地红了脸。
就在此时,院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妙龄少女的嗤笑调戏之声远远传来,南凌与月琊对望一眼,十分默契地打开窗户,让月琊从后窗偷走,南凌继续淡定地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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