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探身向前劝慰。想是坐得久了,腰间酸痛难忍,一时支持不住斜斜栽了下去。东城及时将他抱住扶来趟好。
芳华歇一歇道:“哥哥并非不孝,爹爹也从未真心责怪与你。”因心中有正事,拍了他的手道:“且不忙说这些,哥哥听我把方才的话讲完。”东城连连点头,芳华道:“太子虽掌控京师,毕竟立足未稳。他要收买安抚人心,又要做出贤德之貌,行事必多有顾忌。非万不得已,是不会对官家动手的。只是”东城见他微微咬住了嘴唇,神色焦虑中带了几分慌乱,沉声道:“你离京之时官家便已病危,太子忤逆犯上,只怕气也气”芳华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半天才道:“天子大丧百官服孝三月,便是太子要继位,也需满一月期限方可。夜长梦多迟则生变,他是绝不肯耽搁时日的。我恐官家官家身体不能支撑”说道这里,声音止不住微微打颤,东城同时鸣心跟着往下一沉。时鸣想起兄弟,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只听芳华又道:“太子手段狠绝,为防不测,务必在起事之前将官家救出。哥哥去到京城,先不忙拜见梁,胡二位世叔。怎么想个法儿将露桥,飞雨引出来探探口风。若二位世叔对官家尚存臣子之心,哥哥莫忘将我方才的话细细转达,恳请恳请他们他们联络朝中忠义之士勤王勤王救驾。”东城见他说到最后竟微微带喘,又是心疼又是着急,连连摆手道:“罢了罢了,你说的话我都记下了,快好生歇着吧。”见时鸣端了茶过来,忙接在手上慢慢喂与芳华。
待他缓和下来正要告辞,不想芳华牵了他的衣袖道:“小舅舅一家现在何处姨奶奶同小舅母可还安泰”东城皱眉道:“何苦劳这个神小舅母月份大了,经不得颠簸。我寻了个妥善之所,安顿他们暂且住下。家中田地已变卖。他如今上有老下有小,我只留了几个钱防身,余者全交给了姨奶奶。”芳华听罢颔首道:“临走时哥哥给的金子尚不曾动用,待明日使人往城中兑换以作盘缠。”东城怔了怔,见他神态疲惫,只得压下心中疑问劝他好生静养。芳华强打精神,再三叮嘱兄长行事要谨慎,至始至终绝口不提凤弦。东城与他一处长大的,深知芳华看似柔顺乖巧,实则性情坚韧刚毅。虽是如此到底不放心,安顿他睡下后,悄悄唤时鸣往屋外叙话。
不料二人才走到外间,便被芳华唤了回去。东城来至床,前微微弓下身子问他何事芳华道:“我想起一人,哥哥还是先找他吧。”东城忙问是哪个芳华望了一眼时鸣道:“便是戎大夫。他父亲是宫中御医,和安大夫戎喜。官家素日请脉皆由他侍奉,宫中之事多少能略知一二。”时鸣听他提起清禅,急忙道:“再有数月四公子便要临盆,若随意寻个稳婆来,岂不走漏风声。戎大夫一向与公子看病,他若肯来必是万无一失。”家遭巨变,让芳华无暇顾及其他。此刻听时鸣提起,不由得怔住了。东城搓了搓手道:“他他肯来吗”时鸣毫不迟疑的道:“他戎大夫一定会来。”东城不解他何以如此断定。转头看过来,只见时鸣微微侧过脸,面上莫名的有些发红。芳华及时开口道:“伴伴,分娩之时会怎么样很很疼吗”时鸣不防他问这个,啊了一声,抬眼去看东城。东城连连摆手道:“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曾生过,哪里晓得疼不疼”时鸣见芳华又望向自己,面露尴尬之色,迟疑着道:“小人小人这一世也不晓得。只是常听人言,生日乃父忧母难之日。可见分娩时的辛苦哦,四郎莫怕,到时我与戎大夫都在你身边,你们父子会平安无事的。”东城在一旁连声附和道:“我也在,我也在,你只管放心大胆的生便是。”芳华勉强一笑,慢慢垂下眼帘,那人的容颜浮现在心头。到那时不知你可在我身边,亲眼看着他降临
二人轻手轻脚的退出屋外。雨后清新之气,并未使沉重的心情稍有缓解。东城回头看了眼屋内,往前踱了几步,方转身问起这一路上的情形。待听说轻浪对芳华动了邪念,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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