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遭,田砚手指轻弹,便有两滴献血飞出,落于纸面之上。一滴随着紫白纹理渐渐摊开,四下延展,化作他自家姓名。另一滴滚动几圈,却不散开,只停留在他姓名之侧,汩汩微颤,仿佛莲叶上的雨滴一般。
老黑忽就福至心灵,恭敬跪下,对田砚磕了三个响头,爪子一沾,便将那滴鲜血摁个正着,正要施施然抹开,留下自家大名,却猛的一窒,只是皱着眉头,闭目冥想,手上再不动分毫。
田砚莫名其妙,问道:“你心中可是有甚顾虑?若还未想好,今日不签这魂契也罢。”
老黑额头上顿时见汗,忙睁开了眼睛,叫道:“小的当然一千一万个愿意,只是只是一时却忘了,自家名号该怎生写法。”
田砚为之气结,脚尖轻划,已将它名字写在地下。它照葫芦画瓢,刷刷几下,便将那滴献血抹开,在纸上留了姓名。只是它向来不学无术,文武俱都不通,这老黑二字,乃是这辈子第一次写就,放眼看去,便是两团张牙舞爪的鬼画符,好似三岁小儿狂草之作,又哪里认得出来。
老黑瞧得眉头大皱,生怕事情不成,惴惴说道:“小的今日兴奋过头,手上无力,这名字写得不明不白,连我自己都认不得。老爷若不嫌麻烦,还请再变一张纸出来,小的先在一旁苦练,总要写出个龙飞凤舞的磅礴模样,再来留名。日后有人看到,也不至给老爷丢脸。”
田砚怒道:“这魂契一生只凝得一张,又到哪里再写?你这畜生,还以为是小儿过家家不成?”
老黑顿时捶胸顿足,叫道:“老爷怎的不早说?小的这一通乱画,恐怕连老天爷都看不懂,岂能认这魂契?难怪小的落完了名字,一丝反应也无,哪像得道成仙的模样?”
穿云在一旁听得好笑,说道:“你这畜生,操得好一份闲心。你且放心罢,只要你诚心诚意在上头留了名,就算写的是阿猫阿狗,张三李四,老天爷也认定了是你,想跑都跑不脱。”
老黑心中微喜,却道:“那小的怎的还是一具凡胎?不说飞天遁地,就是气力也未大上几分,可是哪里出了岔子?”
穿云气哂道:“你未曾修行片刻,哪有法力在身?你当自家是谁?玉皇大帝还是太上老君?”
田砚早听得不耐,将签好的魂契召回识海之中,往那剑修小娃娃身上一贴,便没了进去,纠结一处,再也分不出彼此。见得此幕,他心中不禁感慨:“也不知师父使了何等的手段,竟将魂契完整取出。这万年下来,师叔虽得不死,却失了自由,过得煞是苦闷。日后总要想到法子,解了他老人家的束缚,也不枉他栽培我一场。”
到得此时,这签订魂契之事便已大功告成,两人只觉冥冥中就多了一份牵系,彼此交流回复,再也不用张口,只需意念一动,便可感知对方想法,斗起法来,自然默契无间,更增几分实力。
也怪安魂国中将仙师遴选剑魂一事传得神乎其神,直言一朝得道,便可呼风唤雨,撒豆成兵,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天大地大,任我逍遥。老黑这一番亲身体验,却是落差极大,只觉自家未曾厉害半分,却还多了一个喜欢说嘴教训的主人,可谓得不偿失。若不是连日来见识过诸人神通手段,他便要以为八十老娘倒绷孩儿,让另一个骗子无赖给诓了。
田砚魂契已成,与它牵系紧密,见它神情变幻,不见初时喜色,哪还不晓得其中的小九九,将手中无相幻剑抛了过去,说道:“此物名为无相幻剑,乃是我的本命飞剑,你安身立命的根本所在,你且试着操控一回,显一显自家的手段。”
老黑早就对这宝贝垂涎三尺,一听此言,心中顿时大喜,心念微微一动,无相幻剑便冉冉升起,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在半空中兜起了圈子。这一下直将它乐得手舞足蹈,哈哈大笑道:“至今日起,我老黑也算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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