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命中注定,从我出生的那一天起,我就没见过我的爹娘。听旁人说,我爹娘都是被日本人给杀害的,他们为了保护我,不惜用自己的身躯堵住日本人的枪口。每次想到这里,一股怒火便会冲上心头。我知道,只有顽强地活下去,才能给我的爹娘报仇,否则他们的血就全白流了。
光绪三十年(1904年),是我出生的一年,也是爹娘倒在枪口下的一年。八国联军的联袂掳掠,直接给北京带来了难以估量的损失。时隔四年,依旧民不聊生。
那一天,很冷,是在冬季。白雪飘飘,北风萧萧。我躺在娘亲的怀里,安静而自足。娘亲则紧贴着爹爹,同时身旁还有一只炉子。炉内的火摇曳不定,随时可能会熄灭。屋内的温度和外面差不了多少,冷风很轻易地就顺着糊纸的窗户吹进来了。爹爹看了看屋外的皑皑白雪,又看了看娘亲怀中的我,深而长地吁了口气。
“娃啊,如果爹娘舍弃了你,你可千万别怪罪俺们啊。如果你觉得冤,那只能怪你投错了胎……俺们实在太穷了啊。”爹爹摸着我的小脑袋瓜,又是吁气。
娘亲突然发起了火,冲着爹爹吼道:“你疯了么?!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屁话!娃是咱们的骨肉,不是咱们的累赘啊……以前的日子有多苦,咱不是都挺过来了么?现在咱有了个娃,难道就挺不住了吗?”
爹爹听了娘亲的这番话,还是吁了口气,但头终于点了点。正在为下一顿饭发愁的时候,一阵开枪射杀声从附近的人家里蓦地传了出来。娘亲赶紧捂住我的耳朵,怕我被吓到。但那枪声真的太大了。原本熟睡的我被吓得一哆嗦,随即放开嗓子,大声啼哭起来。爹爹倏地从凳子上站起,快步走到门前,同时探出头去,左右张望。
“快、快收拾东西!他妈的日本鬼子又回来找茬了!”爹爹脸色苍白地掩上了房门,急促说道。话音刚落下不久,那清脆而又响亮的枪声再次响了起来。
我哭得更厉害了。娘亲无法,只好一边哼着儿歌来哄我,一边则收拾东西,准备逃难。半盏茶的功夫过后,所有该带走的东西都被打成了包袱。爹娘一前一后地朝门口走去,可脚刚迈出一步,房门便“嗵”地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了。五个夹杂着寒气的日本鬼子强行闯了进来。每个鬼子的手里都握着一把明晃晃的刺刀,层层冷光从刀身一直泛到刀尖。站在这昏暗的屋子里看,那冷光格外刺眼。
站在最前面的日本鬼子胖得跟猪一样。从他的装束来看,极有可能是这几个鬼子的头头。他和贼子似的偷偷地打量着我爹娘,一阵对峙之后,那人突然咧嘴笑道:“你们的,不要害怕!是天皇派我来帮助你们的……这里是一百块鹰洋,望二位笑纳。”
当爹爹看到鬼子放在桌子上的那一袋鹰洋时,便有点把持不住了:“几位官爷,有什么吩咐就请直说。如果需要俺们帮忙,俺们也不会推辞的。”
娘亲狠狠地踩了爹爹一脚,肯定是嫌他没出息,见钱眼开。日本鬼子见状,笑得更加灿烂了:“你们的那个小孩子,我们天皇喜欢,想要。”
爹娘听到这句话时,都愣住了。那鬼子可能是认为我爹娘没听清楚,所以把刚才的话又给重复了一遍:“我们天皇想要你们的小孩。”
话音刚落下一半,娘亲便把话头给接上了:“你们这些没心没肺的狗杂种到底想要干什么!我们这些大清百姓被你们欺压得已经够惨的了,而如今,还要来绝我们的种……你们连畜牲都不如!”
娘亲这么一吼,把站在后面的那四个鬼子全都给唬住了。他们立即举起枪来,对准了我娘亲。
“官爷,不要开枪,不要开枪!”爹爹蓦地跪在了地上,拱手求道。于是那鬼子头头向后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把枪放下。站在后面的四个鬼子看到头头一挥手,就接着把枪放下了。说不上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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