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到我们在飞速下降,虽然有老赫的温热围在我身畔,仍能感觉到周围冷的刺骨,我哆哆嗦嗦的说:老赫,你不是连回家都走错路了吧
老赫没有回答我,轻轻带我跃到一片松软的积雪上,四周大雪飘零,树木枯萎,寸草不生,山崖边挂着厚若墙壁的冰层,呵气成霜
我冷的不住发抖,面颊也冻僵了,想说话也说不出来
老赫脱下长袍盖在我身上,他的眉毛、头发、肩膀上也落满了雪,他像野兽似的全身抖抖,把积雪抖落。
我心情再不好也笑出来,我说:你好像一只狗。
他眼睛一瞪,也笑了。
自阿芙走后,直到此刻,气氛终于缓合下来。
我安了心,不再问东问西,只裹紧长袍守在老赫身旁,算了算了,由得他上天入地吧,走错路也罢没走错路也罢,总是在他身边,看到他又懂得笑了,就好
老赫左右看了看,忽然弯腰在地上用力一拉,一块圆形、厚重的石板被拉了起来,石板下,有一个黑黝黝的深洞
“走罢。”老赫向我招了招手,率先跳了下去。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已人影不见,我趴到洞前大叫:“老赫这是哪里”
没人回答我,只有嗡嗡的回音。
这只牛头怪,太没责任感了吧。就这样把本小姐丢到这鸟不拉屎的不毛之地,这算怎么一回事
只说一声走罢,也不说说清楚,往哪里走啊这么黑漆麻乌一个洞,跳下去会不会摔死这洞有多深底下有没有羽毛垫子接着还是生满石钟乳我的娘哎我越想越怕,在洞前兜了十来二十个圈
天色更加暗沉了,雪越来越大,我又探头看看那洞看来牛头怪是不会再上来了
一咬牙,一闭眼,死就死吧我终于跟着跳了下去
不知有没有人小时候坐过全封闭的滑滑梯,黑漆漆的,没有一丝光,可是下滑的很快很顺,颇刺激,而且好玩。
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滑了半天,还没有到底,我也干脆不想了,闭着眼,翘起双手,息一息再说
“喂”迷糊中,有人推我。我揉揉双眼,睁开一看老赫,咦,他还离我真近,脸对脸呢。
“你推我干嘛,好容易睡这么香。”我很不高兴。
“你”老赫紫涨面皮:“你压着我了。”
我四下一看,这是什么鬼地方,我怎么压在他身上我一下子清醒过来,连忙跳起来:“你不是神吗,你不会推开我啊这点力气都没有,还当什么神”
老赫脸更紫,他说:“你你跳下来时踩到我的神印,我哪还能使出力气”
神印我纳闷的打量老赫,果不其然,在他颈后那团火焰上,看到一只大大的脚印
“拜托。”我不甘心的咕哝:“我的脚哪有那么大。”
老赫大叫:“哪没有你何止是脚大我都没见过你这么离谱的女人,居然能在跌落的途中睡着了”
那有什么奇怪,谁叫你的滑滑梯那么长又那么舒服,我白他一眼:“我比你晚下来那么多,你不会躲开啊,那就不会踩到你啦。”
老赫气的直跳:“我是神哎,我身轻如燕,跌落的速度当然慢了。你,你一个女孩子,沉的像像像跌落的迅速快过我十倍,我几乎是被你踩着踢到地上的,你还说”
我沉就是说我胖喽还胖过他十倍我气的说不出话来,只呼呼喘气,指着老赫,半天憋出一句:“送我出去,我要回家。”
老赫忽然笑了,头和手一起摇起来:“不不,你不能回家。”
“为什么”我直跺脚,完全恢复了以往的精神头。
“不为什么。”老赫悠悠的走开:“你要实在想回去,就自己爬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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