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甚暖,晃荡出北京最唯美的春景。
如果说北京的秋天是笔墨浓烈的油彩画的话,那么春天就像是浓妆淡抹总相宜的国画。正如缭缭的枝丫透着萌绿的清雅,倒影在湖面上泛着似梦似真的烟波浩渺,还有時不時窜过眼帘的花的色彩一树的白,是梨花;随风舞动的浅粉,是短暂的杏花,还有宛若容纳了四季颜色的樱花,就好像天地万物都被赋予了强大的生命,让人心的千疮百孔也得到了舒缓。
庄暖晨赶到医院的時候,双眼被绿油油的草坪映得睁不开双眼。
悄悄探望了顾母后,她沉了沉气,泛起的犹豫稍稍挡住了心头顺畅,过了好半天她才一路上了骨科,一出电梯,许暮佳早就一副等候多時的样子。见她来了脸上甚为惊喜,赶忙迎上前拉住她的手,“太好了暖晨,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能来了呢。”
庄暖晨不动声色地抽出被她紧攥的手。有些人自然是一辈子都无法成为朋友的,正如眼前的许暮佳,她和她始终隔着一个顾墨,无论到什么時候,彼此都是眼中钉肉中刺。
“如果可能的话,我不会来。”
许暮佳看出她的冷淡来,脸色隐忍了一下,顿了顿才开口道,“我知道,当初是我苦苦哀求你不要再来看顾墨的。”
“顾墨到底怎么了”她不想搞得跟叙旧似的,她跟许暮佳从来就没什么旧可言。
“他一直不肯去做物理治疗,这都都长時间了,如果再不配合医生的话他整个人肯定废了。”许暮佳只好实话实说。将手子大。
庄暖晨听了心口像是被针扎似的疼,这种痛,更像是对亲人的牵挂,她垂睫想了想,轻叹了口气,“带我去见他21543。”
许暮佳先是一阵高兴,而后眉梢又泛起担忧,悄悄打量了她一眼。
“你放心,我当初放手了就是放手了,而且你已经怀了孕,我这个時候再跟你抢顾墨连人都没资格做了。”庄暖晨看出她的私心来,冷淡说了嘴,目光扫到她的小腹上迟疑了一下,许暮佳的肚子怎么一点儿都没显怀呢
许暮佳的笑略显尴尬,抬手挠了挠头发没再说什么便在前面带路了。
庄暖晨走进病房的時候,顾墨正着眼,脸冲着窗子那边。
薄薄纱帘过滤了阳光,使得光亮变得更加柔和,细细一层铺洒进来染上耀目的鹅黄。有几道光束轻落在顾墨的脸颊上,她目所能及的便是他的侧脸,依旧棱角分明,只是,削瘦了很多。
心头忍不住泛起了酸,假如她和他都没有招惹彼此,是不是直到现在彼此都会过得很好
曾经在飞花树下弹唱的白衣少年,从他的脸上,她能找到的就只剩下沧桑,岁月留给他的,还有她,带给他的。忍不住轻叹了一口气,还是呵了出来。床上的男子许是没有沉睡,听到了这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叹后眉峰一皱,“出去”
语气冷漠得骇人。
是庄暖晨陌生得无法再去陌生的口吻,顾墨,虽轻狂不羁了些,何曾用过这种口吻对待过他人是她的错,还是時间的错只是短短的数月,她和他为什么都变了
再见到他時,庄暖晨竟悲凉地发现,那是一种亲情尤胜从前的感觉,曾经那么地眷恋,那么地无法自拔,那么地痛苦不堪,好像都开始变得烟消云散了。还是,她原本就是薄情寡义的
开口時,庄暖晨的嗓音染上了一丝阳光的清透,柔和的,无害的,又像是无奈的叹息。“不是很想见我吗”
病床上原本阖眼的顾墨倏然睁眼,转头
待与庄暖晨柔和的黑眸相对時,顾墨的眼突然溢满激动、不可置信和强烈的欢愉这道魂萦梦牵的熟悉嗓音,这双夜夜都能闯进他脑子里的眼眸,如今,就这么真实地出现在他面前。
“暖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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