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间,安伯尘便陷入重围,枪戈弓弩,齐齐指来,只等先锋官号令落下,箭弩齐发。
深吸口气,安伯尘怎么也没想到他一觉醒来竟会成为“叛贼”,手心微微发汗。
怪了,璃珠今日白天召见过我,那时她和颜悦色,虽偶尔试探,可并无恶意
目光挑起,射向对面的依云客栈,安伯尘依稀能看到对面那间屋子里倚窗而立的中年人。
“大劫莫非易先生指的正是今夜这遭他与此事是否有关”
安伯尘暗暗思索间,就听楼下传来低喝声。
“放箭”
安伯尘心头一紧,手提无邪舞动如风,毫厘间扫去十来支利箭,其余的箭弩则被枪风拨向四周。
破风声不绝于耳,转眼间墨云楼五层已是千疮百孔,残破如墟,将衣衫寡清的安伯尘暴露在诸军眼前。一轮齐射后,朱雀街出奇的平寂,就连马儿也不再嘶鸣,安静的扫着马尾。
安伯尘胸口起伏,眉宇间掠过一丝怒意。
他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却能察觉到有一个阴谋正渐渐向他逼近,又或许易先生所说是劫难。
“史将军,你究竟是奉何人军令”
安伯尘强使自己镇静下来,抱枪问道。
史姓先锋官不言不语,只是朝向王宫方向拱了拱手,神色倨傲,随即又高举右手,第二轮箭雨一触即发。
莫非宫里出事了
安伯尘心头一动,然则突破地品后额心中那张缩地符自行融化,安伯尘若不神游出窍已无法俯察七十里琉京,而此时神游出窍无异于找死。不但不能神游出窍,连水行术也不能施展。
心念至此,安伯尘不由暗暗叫苦。
他一身奇门异术并不算少,却不能光明正大的使用,想要查明真相破除此劫,所能依赖的只有手中无邪。
近千铁骑的杀意化作长虹直接逼安伯尘,夜风呼啸,安伯尘及腰的长发向后翻飞,心底某处渐渐沸腾开来,三年前数次激战墨云楼,眼下仿佛旧事重演,直面千军安伯尘非但不紧张,还有一丝许久未有的悸动。
就在史先锋的右手即将落下时,安伯尘目光射向街尾,讶声道:“长公主”
果不其然,史先锋脸色微变,顺着安伯尘的目光飞快的扭头望去。
突围之机就在这刻
安伯尘毫不犹豫,左手抓紧窗棂,在半空翻了个筋斗,兔起鹘落间已跃至长街。
“贼子竟敢耍诈”
史将军回过神来,恼怒的盯向站于墨云楼外的安伯尘,右手重重落下。
箭弩齐发,在半空汇聚成密密麻麻的铁网笼罩向安伯尘,安伯尘双膝弯曲,目如鹰隼,在弩箭即将射中时纵身跃起,这一跳便是二十来丈,从墨云楼下直跃到依云客栈三楼,仿佛夜鸟掠过半空,堪堪避开枪林箭雨。右脚踩着客栈外壁,安伯尘整个身体已和地面齐平,悬空停滞片刻,双膝弯曲,这一蹬竟硬生生在壁上踩出双两寸厚的脚印。借着地品境界双腿发出的巨力,安伯尘再度跃起,真好似离弦之箭般“嗖”地横空弹出,落地时已在骑军末尾。
“难不成真是宫中出事了否则提到璃珠姓史的又怎会如此惊慌。”
安伯尘低声自语,不作停顿,右手负枪飞奔出朱雀街。
江南虽平静,可这些年安伯尘神游出窍,游历诸国偶尔也会见到动荡叛乱,虽都是小乱小叛,可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一叶便能知秋,神游时候心意清明,安伯尘隐约间捕捉到一丝乱象。兼之司马槿偶尔提起天下大势,五方行省,三大诸侯,除了东楚外,这些年都是叛乱不断。
秦、齐、楚三方大国尚如此,何况十三诸侯中国力中等偏下的琉国,眼下虽太平,可大势所趋,生出动乱也是早晚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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