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羽林围华宫。
奏黄钟,歌大吕,舞云门,以祀仙神。
时逢初春上至京畿,下至诸侯都会大张旗鼓的行祭祀,拜祭祖宗仙神,以求风调雨顺,春耕丰收。
上京皇宫前,一派庄严肃穆之象,唯独坐于万人之上的中年男子一脸困乏,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天下诸侯垂涎的三十六珠金冕被他无趣的来回拨弄,看得一旁的大臣频频皱眉。
可又有谁敢多说什么
陛下向来如此,再多说也无济于事,更何况大典当前,肃穆无声,此时也只能干瞪着眼,先挨过这一个时辰。
臣子们苦苦煎熬,大匡之主也饱受煎熬,一个时辰后,大典终于落下帷幕,群臣长跪拜天,匡帝亦装模作样的作了个揖,双目通红满是泪水,也不知他打了多少个哈欠。
“陛下,是回宫,还是回小墅”
群臣逐一告退,伺候在金銮后的年迈内侍低眉顺耳的问道。
闻言,匡帝立马来了精神,一屁股蹦起,先摸了摸肚皮,随后犹豫着道:“摆驾摆驾去小墅且让寡人试试江南供上的虎贲将军究竟有没有传说中那么神气”
“陛下的神威大将军已养了三年之久,膘肥爪利,区区一江南虎贲如何比得上陛下精心培养的大将军”
年老的内侍一边拍着马屁,一边伺候着匡帝蹬上行銮。
可就在这时,一名内侍跌跌撞撞的跑了过了,满脸惶恐,在离銮驾还剩十步时便哭天喊地的匍匐在地,连连叩头。
“大胆狗奴才,竟敢惊扰圣驾”
老内侍眼里闪过一道冷光,怒斥道。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年轻的内侍哭哭啼啼,只顾着叩头,却没道出个一二来。
匡帝百无聊赖的把握着流苏,半天才抬起头,勉强打开眼皮道:“什么事”
“陛下奴才,奴才昨夜忘了关笼门,今早才发现,虎贲将军竟然跑到神威大将军的竹笼里,它它它把神威大将军咬死了。”
年轻的内侍颤栗着,使出最后一丝力气,绝望的说道。
伺候在銮驾前的年迈内侍眸里闪过一抹得色,暗暗瞟向銮驾上的中年男子,就见他先是一愣,随后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狗奴才狗奴才寡人杀了你这个狗奴才”
匡帝猛地起身,跌跌冲冲的跨出銮驾,抽出腰间的宝剑就向那内侍砍去。
银光闪过,那内侍痛呼一声滚倒在地,匡帝的一剑只在他脸上划出道血痕,两寸深。
“来人把这狗奴才拖出去喂狗还有,还有把那虎贲将军也给寡人杀了”
匡帝气得来回踱步,挥舞手臂,破口大骂,帝不像帝,和寻常人家耍脾气的小孩一个模样。
嘴角浮起一丝讥讽,年迈的内侍弓着腰,小心翼翼的问道:“敢问陛下,可是要杀了来自江南琉国的虎贲郎将”
“正是”
匡帝暴跳如雷,重重一哼,摆袖道。
他们口中的神威大将军也好,虎贲将军也罢,都是说蛐蛐皇帝平生最好之物蛐蛐。新来的虎贲将军自然是老内侍安排的,而匡帝盛怒之下好似并未察觉老内侍偷梁换柱,将虎贲将军改口称作虎贲郎将,金口玉言,荒唐帝王又下了一条荒唐的旨意。
目的已然达成,可老内侍却不甚满意,待到气晕了的帝王不顾身后苦追的众侍自顾自拖着木屐回转内宫后,他负手仰望天头,佝偻的背部渐渐变得笔直,威严的气度油然而生。
面白无须,身形也不算魁梧,可若戴上面具,谁又会知道他仅仅是内宫一侍
伺真龙,日日见龙颜,掌帝王心,虽只是内侍总管,可三公也未必有他呼风唤雨的本事。
“七日未见踪迹,他究竟去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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