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结这一段时间几乎没有好好在府中待过,他照李复意思去和今年应举的众士子们交游结识,不停的打哈哈,到处赏景赋诗,表面看起来轻松有趣,实则自知其中痛苦,若不是当初答应李复时说的信誓旦旦,那早就不干了。
众士子们来到这京城,新鲜之极,真是做什么的都有。有人整日将自己关在客店苦读经书,希望在最后的时间里再多背上几句;有人整日里东游西荡,四处闲逛,寻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有人白天睡觉,晚上则直奔平康坊勾栏之处风流;有人到处拉人一起游景题诗,想方设法表现出自己的高雅诗才;也有人和元结一样,四处交游,结交有识之士;但更多的,还是众人聚在一起谈天论地,上及朝廷天子,下到黎民百姓,知道一成便能说成十成十的真实,显得自己消息灵通,不同于常人。
京城的几个大客栈里面已成了外地来京士子们的集中之地,每日里都有人在此高谈阔论,元结这日来寻人,刚进客栈大门,便听见一群人议论纷纷。
“听说杨右相遴选官员之时,不看品德能力,只看候选时间,若候选时间够长,便根据资历和缺额,分配官职呢。”
“那岂不是远离圣人之道!那一直候选的,必定是些没有能力之人,若都如此,真正有能力的人却难以得到升迁,这不是小人得道嘛!”
“若照此说,我等即使中举,也难有什么出路啊。”
“那也不见得吧,我等若得中进士及第,天子还要召见呢,到时候杨右相岂能将我等置之不理?没听说好多当官的都夸赞杨右相,说他爽快大方,做事干脆,以前要用好久才能做完的事情,他一会便能做完。”
“得了吧,这位老兄。夸赞他的那些官吏都是被他提拔安置的候补官员,那些人自然说他好了。至于做事干脆,要都和选拔官员这般做法,能不快吗?”
“听说杨右相是靠着他的贵妃堂妹,短短几年便坐上宰相的,这种人真的有真才实学吗?”
“自古以来,这外戚升职都是极快的,若你有个娇滴滴能迷倒皇上的妹子,恐怕你老兄就不用在此苦等科举了!”
众人一阵哄笑,那被抢白之人倒不生气,反而说道:“听说那杨贵妃长得丰满白净,乃倾国倾城之色,也不知到底有多美艳,可惜无缘一见哪。”
“杨贵妃集后宫三千宠爱于一身,皇上宠都宠不及呢,哪能让你看到,呵呵,老兄真是白日做梦啊。”
“唉,这历来后宫之事,极为复杂。有一人受尽宠爱,那别人怎么办呢。”
“别说是皇上的后宫,就是皇子们的内院也有不少是非呢。诸位难道没有听说,棣王有两个嫔妃争宠,其中一人请巫师画了张符,放在棣王的鞋子里,希望棣王只宠她自己。结果棣王与十王宅中的监院宦者结怨,那宦者向皇上密报,说棣王诅咒皇上。皇上派人去搜查,果然搜出,结果皇上大怒,虽然后来查出是那嫔妃所为,棣王也一再说明自己不知此事,但皇上还是不信,将棣王囚禁到鹰狗坊,不得朝见。那棣王悲愤交加,没过多久便薨了。”
众人听得,一阵叹息之声。元结也不由扼腕,这皇上晚年行事愈加不明,自己的儿子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放过。正在想着,忽听一人在身旁笑道:“次山来此多时了吗?”
元结抬头望去,正是他要寻的张继。这张继字懿孙,乃襄阳人士,也曾来京城参加过科举,结果榜上无名,郁郁之中赴苏州散心。途中走至寒山寺,深夜难眠,赋得《枫桥夜泊》一诗,诗曰:“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霜天、残月、栖鸦、枫树、渔火、旅客尽在其中,意境之优美,形象之生动,成为千古绝唱。
元结正是听得此诗,深觉张继之文采斐然,便与之交谈,又得知他也曾落榜,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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