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春风吹拂着兴庆宫,吹开了那几树粉色的桃花,吹皱了那龙池碧色的池水,然后越过巍峨高耸的宫墙,吹向长安城中每一个角落。
宫内的一条小路上,李隆基缓缓前行,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身后是高大魁梧的高力士,漫步跟随。
“爱卿,你说此事可是真情?”李隆基忽然停步问道。
高力士也停步抬头,他知道皇上所问之事,乃由安禄山上的奏折而起。自阿布思反叛后,安禄山数次出击,获得多次大捷,所擒阿布思属下数万,并在年底的时候派其子安庆绪押送至京城献俘,共男女一万口,当时李隆基曾亲登勤政楼受礼,后从战俘中选出一千名强壮之人送至属州,其余皆赐归安禄山。没过多久,安禄山忽然又上了一封奏折,说据审问阿布思部将得知,李林甫曾与阿布思义结为父子,密谋叛乱。
在此之前,王事发时,便有不少大臣上奏说李林甫结党营私,当时皇上并未深信,也未怪罪李林甫,因为这些大臣之间的矛盾皇上是知道的,李林甫身居高位日久,不可能没有人嫉恨他,总想找机会除掉他,但毕竟上奏折的都是些重臣,如陈希烈、杨国忠、哥舒翰等人,皇上内心中也许会多多少少相信一些吧。那次之后,皇上明显对李林甫开始冷落了,所以不等李林甫死去,便已任命杨国忠为右相。虽然李林甫死后,皇上下令辍朝三天,以示祭念,李林甫的丧事办得也算可以,但不少大臣并没用亲往拜祭,特别是新任右相杨国忠,更是连面都没用照,以为相十九年的重臣来说,似乎有些冷清。
想到此处,高力士答道:“陛下,此事非同小可,是真是假都不宜轻下结论,仅凭几个部将之语,其实并不能做为信证。还是着人细细究查之后,再做决定。”
李隆基略略点点头,道:“还是爱卿稳重,此事确实绝非小事,还是交付有司追查的好。”
高力士听皇上说交付有司追查,而并未说交与杨国忠等李林甫生前的敌人,倒是心中还存了几分相护,赞道:“陛下英明。”
李隆基微微叹口气,抬头望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高力士见状,忙说道:“陛下,要不要再听老臣说说外间的趣事?”他担心皇上多想伤神,便出此策。
果然李隆基回过头,道:“你说吧,朕正觉得烦闷。”
高力士答了声是,上前一步,用大小合适的嗓门开始讲述外面的事情,他虽然多时都在宫中,但他在来庭坊造有宝寿佛寺、兴宁坊造有华封道士观,常去二处,倒也听得看得不少趣事。
说了几个,便提到延康坊内有一家,在上元节时燃放烟花爆竹,数量极大,引得附近数坊、包括西市的民众都去看,实为盛世之举。
李隆基微微笑笑,上元节时,他和杨玉环一起也在宫内放了不少烟花,当时自己很是高兴,不过在宫内燃放,外间很难见着,这延康坊里燃放烟花,倒是能让百姓饱了眼福,倒也不错。
高力士继续道:“臣打听了一下这户人家,却知道此家颇不寻常。”
李隆基起了兴趣,问道:“如何个不寻常法?”
高力士道:“这家并非普通人家,而是有三位经营诸多工坊和生意之人组成。”
李隆基哦了一声,道:“既是商贾人家,那有钱大放烟火倒是正常。”
高力士一笑:“陛下说的是,可是这三人都非一般的商贾之士。陛下可记得上月起居郎刘贶曾进数本称为新学之书,说这些书写得博大精深,细致明理,特别是《算学》等书,比起国子监里用的还要好上数倍。”
李隆基沉思一下,点头道:“朕倒是有这个印象,当时要他把书留下,本想有空时看一看,但过年这一乱,就给忘了。”
高力士道:“陛下国务繁杂,怎能事事记得?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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