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的火被老鼠踩灭了,露出了一个缺口来。
有老鼠从这个缺口往里闯,有老鼠继续将其他的几处火墙又踩出了或大或小的缺口,最先冲过火墙的老鼠就到了外围的那一圈碎瓷片前面,老鼠显然不能同钟离域他们的马相比,跳不过火墙自然也跳不过这些碎瓷片,但很多老鼠虽然被碎瓷片割伤了脚,又留下了一地的血迹,但那“英勇”的气势倒是没有减少,反而有更多的老鼠踏着同伴的身体向里爬了进来。
再向里就看不到了,因为到了墙边的地方是视线的盲点,没有人的眼睛可以拐弯的,但可以看到门口有一些细小的缝隙会有老鼠的爪子或是小脑袋在往里挤,那“吱吱”的乱叫声和用爪子扒门、用牙齿咬的声音也清楚的传了进来,“喀嚓,喀嚓”的好像每一下都咬在了人们的心里。
海愿的手紧了又紧,把那五只钟离域救回来的小猫紧紧的抱在怀里,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缩,就靠近了钟离域那宽阔结实的胸膛。
“夜,下去把马放出来,不要关在屋里了。”钟离域猛的吩咐一声,声音很坚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夜先是一愣,随即看了一眼钟离域将海愿紧紧的拥进了怀里,马上会意过来,飞身下楼去放马了。
夜跟随钟离域多年,很能了解钟离域的意思,主子不是临阵退缩的人,但为了他怀里的那名女子,只怕主子要做一个不够义气的决定了。那就是:如果巨鼠真的冲过了那道门,就等于冲破了最后的防线,钟离域是不会让海愿有被巨鼠伤害的危险的,他会带着海愿逃走,即使那么多么不光明磊落的做法
“域”海愿眨了眨大眼睛,抬头看着钟离域那紧抿的唇和咬紧的牙关,还没有一下明白他的意思,但蓝子寒却在一边开口了:“算你明智,如果你连这点可笑的尊严都抛弃不了,我也不会放心将皇姐交给你了。”
蓝子寒的话让海愿更不懂了,但钟离域却懂了。蓝子寒也做了同样的打算,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而若是自己单纯为了所谓的坚强和尊严,甘愿放弃求生的机会,乃至于陷海愿于危险之中,那蓝子寒必定会是第一个冲过来,将海愿从自己的怀里抢走,带着她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试问,你的女人你都保护不了,还奢求保护天下所有的百姓吗只是要做这样的决定也是万难的,要在取舍之间抉择,要放弃一些活生生的人命啊。可如果你留下来呢,留下来又能做什么用他们四个人的双手能杀掉多少只老鼠把各自二十年的武功都发挥出来,最后还是可笑的做了巨鼠的晚餐吗
看到夜将马放了出来,加上海愿的那匹小红马,都在院子里来回的踏着四蹄,显然也感受到了外面的危险,不停的打着响鼻、甩动着鬃毛,似乎已经做好了随时出发的准备,海愿才恍然大悟,原来钟离域是打算危机关头,可以上马带着自己逃走
“域,我们”海愿瞪大了眼睛,眼中有泪水,但话只说到一半就咽了回去。当初她坚持要救这些人,才让钟离域和蓝子寒、曦、夜都一起回到这里的。只是现在情况已经万分的紧急,难道自己还能为了一点固执的坚持而劝大家都陪着自己送命吗
就好象遇到地震的时候,那些被压在瓦砾和废墟下的人,有时候最紧急的时候,往往都是会先救最有希望生存的人;也会有人因为无法脱身,而要被迫截肢才能够脱离险境;而现在的情况就和那时候一样,如果你过分的坚持,一定要把最深处埋着的那个人也挖出来,那可能会丧失其他更多人的救援机会,如果你舍不得已经溃烂的断肢,那就可能要全身坏死而死。
抉择是艰难的,但也是必须的,这样的时候,确实只有残忍一些,才能保住更多、更有希望生存下去的人,总比傻傻的全军覆没要强吧。
海愿狠狠的咬了咬唇,最后看了看那些紧张而毫不知情的百姓,又抬头看看钟离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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