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盛京,稷王府中岁月静好。没了情感的折磨牵绊,桃花一颗心渐渐平静下来,顺着已有的线索,细细谋划起为爹平反的事来,无论如何,有一个人,是不得不见了。
将军府巍峨大气,内中假山石亭却是她熟识的,幼年之时,经常随了爹来此游玩。那时的张霍霍还小,张将军挺拨威武。不过堪堪几年,却早已物是人非。
仆从引桃花走至内堂,两则摆放的是几颗蜀地的盆景,万福寿喜桌旁是两把梨木交椅,一侧案架上放着平金香炉,壁架上是各色零星的玩物。
她身后响起沉缓的脚步声,进来的正是将军张但,脊背微驼,皱纹细密,连着胡子也已花白,只一双眼睛却还凌利清明。
“许久不见,绾绾给张伯父请安,张伯父近来可好?”桃花福声道。
“你……”张但见了她,却是一惊,脸色迅速灰白下去。
“张伯父却是不愿见到绾绾么?”桃花冷声道。
张但一怔,似是回过神来,皱纹密布的脸上堆满笑意,扬手道:“哪里的话,姑娘请坐……令尊与我是多年世交,当年犯了案,本该前来照应姑娘才。却是张某疏忽,姑娘近来可好?”
桃花并不答言,坐上一侧的梨木交椅,低头缓缓喝了口茶,嘴角勾了抹冷笑,抬头看他道:“既是故交,张伯父为何要陷害我爹,令我爹丧命,令我陆家遭这灭门之耻。”
“这是何话,张某却是不解。”张但脸色一沉,扬眉怒道。
“张伯父不必再装,上次绑架我之时,令公子已露了身份,再隐瞒也是无益了。”桃花合上茶盖冷冷看他。
“若姑娘此次前来是说上这些疯话,血口污人,张某便要送客了。”张但拍桌而起,指尖有些微的颤抖。
“张伯父不认此事不打紧,认得张伯父千方百计想要的白玉佩便好。”
“你……”
“绾绾在皇上身边当差,若想将张伯父搅入浑水中,只需将白玉佩交给皇上便可。细细查下去,张伯父自然脱不了干系,这玉,当年张府上下,是人手一块的。”桃花站起身,直直迎着他的目光,逼的他不敢正视。
张但连连后退两步,跌入梨木交椅之内,脸色苍白。“你究竟要怎样,将我张家拖下水,你爹也活不过来了。”
被他说着心中的痛处,桃花眼中一阵酸涩,只怔怔望着窗外一株青翠的松柏,良久,回身道:“张伯父与我爹世交多年,应当明白我爹的心性,死活不打紧,却是要还他一份清白。”
只是一瞬,张但眼里竟有了隐约的泪意,侧过头去,唇角微颤,以手抵额。“陆世兄是个清廉的好官,却是我对不住他。”
“只求张伯父说出幕后主使,挺身做证,还我爹一个清白,令他在九泉之下得以安息。”桃花俯首抱拳道。
“你如何知道此事有幕后主使?”张但侧身看桃花,眼底有掩饰不住的震惊之色。
“张伯父是武官,我爹是文官,并无利益牵扯。况又世交多年,若无原由,断不会做出此等事体来。”桃花冷静分析道。
“总督钱有章并不是你爹杀的,也不是我指使人杀的,他当年正与一人争夺太傅之位,因此被人杀了灭口,嫁祸于你爹。但派去钱有章之人,是那人由我张府派出,为的是撇清干系,故此会遗下白玉佩。而我有把柄在那人手中,你爹被冤之时,只得隐忍不说,那人是……”张但沉吟,似是不敢开口。
“当朝太傅黄佩。”桃花接口道,虽已料到八九份,却未想到真的是他,心下一颤,不由想起那双冷厉如霜的眼睛来。
张但惊愕地看了她一眼,终是缓缓点下头去。
桃花牙关紧咬,指尖微颤,这么多年的折磨苦痛,终是在今日查明了令她陆家潦倒至此的真凶。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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