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之事出了纰漏, 首当其冲遭殃的那必然是监考官, 是以季侍郎从流言传出的第一天开始, 就等着明德帝的特别传召。至于奏折, 他已经提前写好了。因为提前做好了准备, 所以传旨公公来的时候,季侍郎并不慌乱,临出门之前还安抚季夫人,让她放宽心,等他回来一块儿用晚膳, 甚至还十分淡定地列举了几个他爱吃的菜, 让季夫人安排厨房备上。
怕传旨公公在皇上跟前说季侍郎的坏话, 季夫人还特别塞了个大红封给他。其实季夫人这是关心则乱,能被派到宫外来传旨意的公公,那在宫里都是有些头脸, 混得很不错的,如果这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那也不可能拿到传旨这样的肥差。
且不说未曾定罪之前, 季侍郎依旧是有实权的官员,就算真定了罪了,那么就算公公在皇上面前说再多坏话,皇上也得依律究办, 若是能被个公公的言辞左右, 那就算不得是个明君了。虽然不想淌浑水的某公公回宫最多就是复个命, 但银子都搁在跟前了, 不收也太对不起自己了,于是他很自然地伸手笑纳了。
明德帝做王爷的时候,封号为贤,贤明c贤德,是他对自己的定位。所以即便此刻怒火中烧,他也依旧耐下了性子,准备听他信任的朝臣们和他解释一下这个科举泄题的事,究竟是哪个要银子不要命的家伙弄出来的。
前头几位官员都矢口否认,但否认其实是没用的,因为考题确实泄露了,不然明德帝根本不用让他们来走这一遭。只是据查,有些‘运气好’的考生买到了真的考题,有些‘运气糟’的考生白花了银子。当然,即便是买到了真的考题的考生,中了举的其实也没有几个,因为会买考题的考生,那肚子里头都没有太多的墨水,能考到秀才都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另花银子找人写答案,这风险有些大,自己蒙头写吧,水平就那样。只是提早知道了考题多少还是有好处的,至少酝酿文章的时间比旁的考生长。
轮到季侍郎的时候,他只是将手里拿着的奏折c账本c银票都举过了头顶,请求御览。
御内大总管将东西呈到明德帝跟前的时候,明德帝看着那厚厚一叠的银票,伸手就砸了个杯子到季侍郎跟前,“你这是什么都不辩解,直接承认了?”胆子怎么就能这么肥?难道是已经站好了队?哼,他都还没想好传位于哪个皇子呢,他怎么就能这么笃定自己没有跟错人?
季侍郎闪身避开了明德帝砸过来的茶盏,他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要是被砸伤了,那真是冤枉,不但白受皮|肉之苦,而且也难免会叫夫人担心。
“皇上息怒,您先看看奏折。”季侍郎这会儿有些后悔,应该先递奏折,然后上账本,最后再上银票,无非也就是让大总管多走几步路罢了,他却能省不少口舌。
明德帝看到银票的时候,就下意识地认定了这奏折肯定是请罪折,他不想看请罪折,怕被气死,但这会儿见季侍郎目光坦然,明德帝随手就把跟前的奏折扔到了他跟前,“念!”心中却打定了主意,就算请罪折子写得再好,他也一定要重罚于他。罚之前先砸他十个杯子,不许他躲!
一旁的其他官员们看着季侍郎的目光有些复杂,这样的事儿,既然做了,那除非皇上有真凭实据摆在跟前,否则肯定是不能认的,认下的都是傻子。这季侍郎平时看着还挺聪明的,怎么关键时候就开始冒傻气呢?不过也好,本来这事儿就是为了撸掉些官员好给他们自己人腾位置的,户部侍郎这位置还挺不错。几人都已经开始各自盘算接这个位置的合适人选了。
因为丢过来的是折子,所以季侍郎没有躲,还顺手给接住了,然后开始大声朗读。
季侍郎这么一读,不论是明德帝,还是其他监考官,都不由得愣住,他这居然还真往外卖了题,但十分缺德的,以秋闱真题的名义卖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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