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贵。
丙财娘帮田富贵把丁春燕按在椅子上。
田富贵朝丁春燕施了一礼。
田洪财:孩子,富贵错了,我罚他了,咱家这日子不好过,叫你跟着遭罪了,都怨咱穷啊!
田富贵:爹,你别说了,躺下歇歇吧。
田洪财:你别打岔。穷归穷,咱良心不能坏。我刚到咱这地的时候也是找不到活做,那时日子可真苦啊,一家六口租了人家一个还不到咱这屋子一半大的煎饼棚,冬天灌雪,夏天漏雨,墙上结的冰都能照出人影来。冬天还好说就是冷点,一到夏天可就更难熬了,本来天就热,再加上煎饼炉子一烤,人就像在笼屉里蒸一样,热的都能脱下一层皮来,整夜整夜不能合一合眼。觉睡不好,吃的就更不用提了,有时运气好能要个窝头什么的,再检点菜叶煮一煮,全家人还能饱餐一顿,要是要不着干粮,这天可就得靠煮菜叶充饥了。就这样一直折腾了大半年也没找到事,临逃荒时变卖的那点钱全都交了房租,人家还嫌不够,整天追着要钱,放话再不给钱就要往外掀。唉,真是实在逼的走投无路了,你婆婆就跟我商量说,咱找事找不着,就不能想想别的法子跟人家学着做个小买卖?多少也赚点湖口钱。我说拿什么做?除了一腚的饥荒,家里连直一文钱的东西都找不出来,上哪去讨弄本钱。你婆婆听我这么一说,放开了悲声。天见可怜那,也是咱这一家人命不该绝遇上了贵人,拉药匣子的胡先生给人看病,正好路过,听到哭声就进来询问。那真是一个贵人那!非来非故,连个保人都没要,就把手里的那点诊金均了一半借给咱做本钱。仗着这点钱称了几十斤苞米面,你婆婆起五更爬半夜,瞅着人家房东歇息的工夫,摊点煎饼叫我出去卖。哪好卖呀,那时侯咱门前这条街也是集市,光卖煎饼的就占了一大半,买的还没有卖的多,哪能有生意?我一看在集市上卖不行,就担着串街走巷,买一斤我收九两的钱,让一两利给人家,没钱就赊账,就凭着咱这个煎饼的质量和为人的忠厚,硬硬把这个摊子支了起来。煎饼是好卖了,可利钱太少了,没法子卖完煎饼我又去捡煤核。人家捡煤核是不管煤、石头还是炉渣,全都搀和到一起当煤核卖,我是把煤核在卖前先用水试一遍,浮在水面上轻的是煤核就留着,沉到水底重的是石头就扔掉,试完后再把它晒干才拿去卖,你说我这煤核能不好卖吗!就这么着,我和你婆婆靠着烙煎饼、捡煤核,苦熬苦撑、不奸不曹,才有了咱这家人家。孩子,你记住我的话,人这辈子不管活到什么份上,都得心眼正,把人家的肉割下来是按不到自己身上的。
丁春燕:这多亏都是自己身上的肉就喝西北风了,要是人家身上的肉,那不连西北风都捞不着喝了。
丁春燕愤然而去。田洪财、丙财娘无奈地叹息、苦笑,田富贵紧随着跟了出去。
清晨,田富贵家院内:
田富贵把洗净的鱼装到三轮车上,把车推出院子,骑着向前驶去。
傍晚,田富贵家院内:
田富贵筋疲力尽地瞪着三轮车,把早晨拉出去的那些鱼几乎原封不动地又拉了回来,田富贵把三轮车停好,向屋内走去。
田富贵家屋内:
田洪财拄着棍子正在厨房里吃力地忙碌着。
田富贵疾步过去替换下田洪财,莫名其妙地问:“春燕呢,她怎么不做?”
田洪财坐在凳子上,无力地摇了摇头。
田富贵似乎感觉到什么,连忙起身向卧室走去。
田富贵卧室:
丁春燕扔在炕上的包袱和几件衣服已经不见了,田富贵颓然地坐在炕上摸出烟来刚想吸,忽然又想起什么,忙把烟揣回兜里向外走去。
田洪财卧室内:
田富贵端着一碗饭一盘鱼走进,把鱼和饭放到兼做饭桌的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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