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草为萤,朝生暮死。”凤歌忽然有些伤感,这些妆点着夏夜的精灵一般的小生命,它们的生命也不过是一个月左右,不由感叹道,“人生也不过百年,朝如青丝暮成雪,想想一生这般辛苦筹谋又是为了什么。”
关林森笑道:“就算是朝生暮死,却依旧能在黑夜中绽放光芒,人生百年,既然来了,那就好好看看这个世界,为这个世界做一些事情,留下千古之名,一生轰轰烈烈,也不枉在人世走一趟。”
原来,他竟有这样的大志向,他来做自己的暗卫,一定挺郁闷的。
平安无事不算他有功,若是出事没防住,就是他的过。
凤歌想问他要做什么样的大事,自己是不是应该放他自由,话到嘴边溜了几圈,还是咽回去了,如果他说没错,就是想出去浪迹江湖怎么办。如果他说想要做大元帅,领兵打仗怎么办。如果他
如果他说其实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自己身边,应该怎么办?
宫中侍卫无数,朝堂官员无数,琼林宴上青年才俊无数,没有一个曾入过凤歌的眼,在她眼里,这些人统统都只是工作人员,无论谁来谁走,凤歌都没有什么感觉,只有门口站着的侍卫被调走,她才会多问一句这人去哪儿了,也就仅限于问一句。
关林森,明明也就是一个“工作人员”,可是,为什么想到他有可能会要离开自己,心里就这么难过呢。
凤歌用手掌搓着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清醒清醒。
关林森低声问道:“殿下觉得冷吗?”
黑夜带来神秘与不确定,也带来了暧昧缠绵的气氛,凤歌按住加速的心跳,对自己说:“别自作多情了,他只是在执行公务而已。”
要是把别人的职业素养当成对自己有意思,岂不是很尴尬,关林森说不定家里已经有青梅竹马了,说不定有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了,说不定其实已经结婚了
深吸一口气,凤歌又恢复了礼貌的态度:“谢谢。”
一路无话,到紫英殿门口,凤歌将身上披着的罩袍解下,递给关林森:“更深露重,注意身体。”语气中的疏离,已十分明显,关林森默默接过,施了一礼,目送凤歌进房。
掩上门,凤歌还是没忍住,转过头,立在门口的身影已消失不见。
走得这么快,果然刚才就是工作需要才会有披衣这样的举动。
幸好没有多想
心里压着许多事情,总也睡不踏实,凤歌在床上躺至半梦半醒,依稀做了许多梦,只是一件也想不起来,只记得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好事,东方即白,她便起身了。
训练有素的宫女听见房里有动静,手里已捧着热水盆、手巾以及各色梳妆用品鱼贯而入。用的东西在恒国皇宫中也不少见,装着胭脂香粉、头油、螺黛的各式各样小盒子着实有趣。上回在宁亲王府得了一个胭脂盒,这皇宫里用的更有意思。
是一整个套盒,打开来,左扭右扭,从各种看似不可能的地方扯出来一个装着眉膏的小格子,或是拖出装着香雪粉的小格子,一套妆面下来,凤歌只觉得眼花缭乱。
最后又合并成一个朴素的方盒子,看不出有什么奇特之处。
洗漱之后,宫女引凤歌去用早膳,她想起重伤的金璜,始终放心不下,决定先去探望一下伤员再去。
金璜住的屋子是值夜宫女临时下榻的房间,此时已空无一人,窗户大开着,凤歌看见金璜正坐在梳妆台前,伸手探向桌上放着的梳妆盒,接着,极其熟练的打开,她并不确定每个格子里放着的是什么,但是很明显她知道应该怎么让这些格子弹出来。
正当金璜拿着香雪粉往脸上胡乱的拍时,凤歌推门而入:“你的伤好些了?”
“睡了一觉,好多了。”
“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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