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重脚轻地掉进教室，两只手又短又无力，结果脑袋和地板做了一次亲密接触，好容易才翻过身来坐着，这下子除了躲在墙角对对手指，数数头上一直打圈圈的星星，什么也干不了了。身边不远处有好几个人在说话，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变成了不能辨识的嗡嗡声，象有一堆苍蝇在我耳边飞。

    就在我的意识变成了一团浆糊的时候，这具小婴儿的身体突然自己动弹了起来，肥短的四肢麻利地一起着地，接着毫不犹豫地向着一个方向爬去，――停住，转身，这个身体吃力地趴着前面的一张椅子站了起来，下巴搁在椅背上。我的视线穿过整间教室，看到教室前面挂着的一个钟。当视线一经在钟上凝注的时候，钟面上粗短的时针和细长的分钟突然发疯一样转动起来，我的两个眼珠子也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滴溜溜打转，只见桌子，椅子，人影，灯光全在我眼前飞快地旋转起来，我的意识终于支持不住，在这个旋涡里失去了知觉……

    ――――――――――――――――――――――――――――――――――

    ――死了，尤里浑身都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眼珠子直往后斜，好象被什么东西牵拉着似的。

    ――什么，什么在那里，小野竟看了一眼就死掉了呢！

    “快拉开他，压死我了！”

    耳边传来井上吃力的说话声，尤里惊醒过来，伸出手又缩回来，她实在是不敢去碰小野的尸体，――多滑稽，刚刚还在跟自己侃侃而谈的一个人，居然变成了一具尸体，这以前自己还从来没有看过尸体呢，第一次看到这种东西，居然是在这么近的距离内，还是这么熟悉的人！

    尤里小心地侧着身绕过小野的尸体，又向后退着来到井上身边，使劲抬起井上这边的桌角，课桌倾斜过来，小野的尸体滑了下去，翻过身来躺着，直眉瞪眼地看着屋，好吧，现在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我就是山村贞子，山村贞子就是我来的，――有事吗？我低头垂手做聆听状。

    “为――为什么，你还要回来，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没――没有欠你什么了，为什么，为什么？”

    我微抬起头从发丝间看出去，刚才还傻不拉几的松岛老师此刻一脸狰狞，眼中露出野兽般歇斯底里的光芒，满脸的冷汗直淌下来，倒把我吓一哆嗦，条件反射地就要往后退，脚还没有伸出去，一股凄厉的恨意突然从胸臆间莫名地扩散开来，就象刚在井底附身的那次一样，迅速地充满了我的身心，畏惧的情绪被驱散得无影无踪，我反而向前走了一步，全身僵硬的骨骸发出卡卡叭叭的一串怪响！

    扑嗵――啊――

    松岛连人带椅倒在讲台后面，双臂交叉着护着头脸，全身哆嗦，两条腿在地上乱蹬，嘴里嘶声大叫：

    “别过来，别过来，不是我的错，那不是我的错！”

    我抬起一条腿来正要继续前进，报复胸臆中快要爆炸出来的这股莫名的怨怒，讲台一边阴暗的角落里忽然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这响声迅速地从阴影里响了过来，好象有什么东西要从那里出来了……快眼看书小说阅读_www.bookc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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