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译哥哥,你能常来看看我就很好了,你与陈先生这种时候还记挂着我,这份心意可比一瓶香水贵重得多。”
这句话显然十分受用,陈秉译渐渐冷静下来,这会也感觉到了自己的鲁莽,他抿着薄唇,眉头微微蹙着,“是我考虑的不周全,这件事若是你以后有机会见到阿爸,可千万不要告诉他。”
廖婉玗故作老成地拍拍陈秉译的肩膀,“你安心,我不会同先生讲半个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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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商局上海总部的人到鹭州四五天了,甄顾几乎是全程陪同,此刻他靠坐在维多利亚式风格的白绿相间软包沙发上,身后站着只穿了圆领对襟水绿色短衫长裤的鹭州名妓沈明兰。
她烫着洋气的长卷发,此刻统统梳理到一侧绾了一个发髻,一双手分别按在甄顾的太阳穴上,力道精准拿捏,缓解了甄顾的头痛。
“我听说,李先生的协理被邮传部给拒绝了?”
将长褂的领口解开来,甄顾缓缓地闭上眼睛。
“何止李先生,就连盛先生与杨侍郎同都被拒绝了。但盛先生如今已经就任邮传部右侍郎,实现三员三董已是定局。”
“到时若是开董事会,你是要去的吧?”明兰还没去过上海,只在画报上看过照片,租界里头洋派又摩登。
甄顾哪里会听不出她的意思,“倒也未必,六月份的年会,只有500多人出席而已。”
明兰轻笑了一下,“廖湛山不是已经解决了吗?那个小跛子也被赶出了家门,还不注定都是你的东西?”
在甄顾看来,沈明兰到底还是有些妇人之见,她将事情想得过分乐观了。
廖家的股份原本就不全是廖湛山所有,他又曾在廖熹跚出生后改过两次遗嘱,要不是廖家的律师已经被甄顾买通了,此刻廖氏名下产业百分之七十的股权都会在那个小跛子名下。
眼下虽然他们姐弟两个已经被赶了出去,最后一份遗嘱也在甄顾眼皮子底下销毁,但白秀珍毕竟还是廖家的主母,二丫头和四丫头也不是吃素的,事情哪是三锤两棒就能解决的。
但这些话,甄顾不必同她讲。
“说到东西,我到想起一事。昨日你母亲电话打到我办公室去,红口白牙地同我要钱,七根黄鱼的猫眼戒指,她倒是眼光高的很。”
沈明兰佯装惊讶,她自沙发后头绕过来,做到甄顾的身边,整个人都软绵绵地依偎在他怀里。
“这事我还真不晓得。昨日老三她们几个来我这里打牌,听说鲍老板几样內监带出来的东西,我们就想长长眼,她在亭子间里吞云吐雾,怕是以为我背着她买了什么好东西。”
她的手起初还是老老实实放在甄顾胸前的,这会已经羽毛似地轻轻在甄顾颈下喉头搔弄着。
“你可千万不要给她,她滑诡的很,一准给好些人都打了电话。只等遇上只瞎猫呢!”
甄顾当然不会做瞎猫,但他今晚想要沈明兰陪那位上海来的“查账董事”陆之铭,总也要给些甜头的。
黄金的盒子里头,装着一对明朝旧坑的蓝宝石耳环,那宝石比一般人的拇指指甲还要再大上一些,白金的底托镶嵌,足花了甄顾三十几个大条。
沈明兰在花界摸爬滚打六七年,好东西也是见过不少的,但这对耳坠子实在太过夺目,让她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你也不必看什么猫眼狗眼,这可是那位老佛爷的匣中物,是前朝的东西了。”
沈明兰双臂揽上甄顾,在他面颊上重重地亲了好几口,心里头是窃喜的,嘴上反倒不怎么诚实。
“你尽是取笑我。我同你在一处又不是为了这些身外物,你往后也不必这样破费,我是真心实意爱你这个人的。”
话可尽听,但不必尽信,甄顾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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