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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让家人想不到的是,病情日益严重,还不到半个月,家人和亲戚竟然开始准备后事。

    万长河惊诧,怎么,一个人中年人,就这样死了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决定要挽救这个垂危的生命。当时,团部卫生队驻扎在十几公里外的另一个渔村。他找到队长说了情况,队长一口拒绝,说,不可以的,卫生队所有处方都要上报,别以为我没有给老乡看病的心愿,可谁给药?

    万长河只能空手回来,呆呆地看着满院进出的乡亲,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无奈的悲哀,越看心里越不是滋味,想着,部队来到海边演习,老乡让出最好的正房,每天还给我们烧炕,问寒问暖,人家病了,奄奄一息,我们却揣着同情等看办丧事,这叫什么人民军队不行,我一定要救他。房东大叔不就是给海水冻得吗,我也下一次海不就得了,冻病了,就可以理直气壮的去卫生队拿药。

    晚上,他做贼一般地来到海边,在零下二十几度的寒风里脱去所有的衣服,还没等下到海水里,手脚已冻得不听使唤,从抖动的牙齿间挤出一句,太冷了,就这么冻一会算了。但他立刻意识到,万一不是被海水冻出的病,即便是拿了药对大叔也不会有用,这才鼓足勇气一步步下到海水里。

    那年,万长河刚满十八岁,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怕,当他小心翼翼朝海水的深处行走时,还没等水漫胸口,便感到双腿失去了知觉。惶恐之下,他双手拼命朝岸边游。当时的状况现在想起,依然觉得生命是从死神手指间逃遁。第二天,他真的病了,按照正常的手续,请假去卫生队看病。他没有找队长,直接找一位熟悉的军医,因担心她给开错了药,坦言自己掉到海水里。医生给他量了体温说,你病得不轻,很可能染上了伤寒,需要住下来。

    万长河急了,说了一大堆的好话,军医才同意开药。回来,他悄悄把药全部交给了房东,嘱咐务必按时服药。当天夜里,万长河发高烧,首长来看他,当即决定把他送到师部医院的驻地医治。一个星期后,万长河回到房东家,立刻感觉到临走时满院的亡人气息已散尽。

    听说,房东大叔也能下炕了。

    多年以后,万长河每当想起从冰冷的海水里夺回房东大叔的生命,并不觉得骄傲,只不过是心灵释放的一种真诚,他有幸沿着真诚的方向追寻。?想着,他在稿纸上写下,真诚,是心灵的圣殿散发的佛香,是生命之花在绽放的过程中释放出最纯美的气息。只有慈悲为怀的人,才能让缕缕情丝与佛香相伴飘逸。犹如一朵浪花在飞溅时发出的声音,不附着需求,不期待置换。落在岩石上,哪怕被摔得粉身碎骨,依然执着地朝着同一个方向汇聚,用自己的身躯为低洼争取高度。落在了柔软的泥土,她会舍生忘死的渗入黑暗,去寻找贫弱的根须,用整个生命化作一片绿叶。从此,无怨无悔地等待着枯黄。

    除非与另一朵浪花相遇,两个声音才会在同一个音节上共鸣。两个生命在飞旋的过程中缠绵拥抱。从此,你便是我,我便是你,哪怕上天入泥,再也不弃不离。你好吗,深夜的寒冷那就让我的温热死在你的怀抱,让你的精灵在我的热血里复生。

    万长河结束写作,回望西边夜空半轮残月,忽然想起唐二月,顾不得许多,清冷的夜不允许多想。他开了院门,沿着路边向西走去,希望唐二月走了,更希望是他妻子来把他接走的。

    他走着想,假如二月没走,我将有何面目待见他他是奔着我来的,而我却让他在路边忍饥挨饿十几个小时,能做出这样的事,需要一副怎样的冷酷。

    公路上,偶然一辆货车,肆无忌惮地呼啸而过,路边的枯草,树叶被疾风带起,打在他脸上,如鞭子抽的一样有力,等车子消失在夜幕,竟然还有树叶在路面上移动,只是没有了乘风而去的勇猛。

    又是一辆车过来,车灯一扫,他看见路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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