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声,一句话不说,走了。女人喊他也不理,只顾左右摆动着走路。
万长河这才回过神来,说:“留下吧,留下。”
女人的嗓子好像刚被蜂蜜滋润过的,高声喊着:“月嗳,让留下了。”
唐月头也不回地冒出一句:“要留,你留谁稀罕。”
女人高兴地忘了计较,把肩上的包袱丢在地上,弯着腰,仰着笑脸:“让他住几日”
“不是几日,长久地”万长河没有把话说完整,因为不知道,这个铺子能生存多久,怎么能许下长久的承诺。
女人嘴一撇,哭了:“真想跪下给你磕头啥也不说了,大哥你放心,唐月是个能人啊。”说完,跑着去追唐月。
女人跑动的姿势很优雅,与远处那个低矮的,依靠左右摇摆才能行走的小矮人形成鲜明的对比。那一声“月嗳”的呼唤,又折回来,浸漫一地的遗憾和酸楚,回荡在秋季的空旷中。望着这对极不般配的夫妻,万长河心里漫过一阵复杂的感触,有对唐月的怜悯、妒忌、嫌弃,有对这个女人的赏识、同情、遗憾。最后,所有的感觉混合成一个疑问,这对婚姻,简直不可思议。
女人很快追上唐月,弯腰俯首,手指比划说着什么,唐月不但没回来,反而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个画面,让万长河见证了女人昨天说的那句“你不知道,可有架子”的话,不由后悔,干嘛要答应留下他。身体本来这么矮,这么大的架子,谁受得了于是,他返身进了院内,巴不得小矮人大架坚持到底。
哈利对门口呜吟了几声,表示它是担心门前的包袱。万长河为了呵护它的责任心,上前松了套子。
哈利先是伸了一个懒腰,再抖了抖毛,悠然地走去,一连串的动作展示出,谁替他们担心,只是到门口看热闹的样子。
万长河看了,心里笑着,明明是自己想去,还装什么。看来,凡通人性的动物大多都有不能明示的心思。
他进了院子,茫然地走了一个来回,心里一松,原谅了唐月;拿起大扫帚开始扫院里的树叶。一刻钟后,哈利站起来,身子坚硬地冲着西面,耳边传来女人的喊声:“万会计。”
万长河本想出去的,想着唐月的样子,忽然也想摆点架子,小声喊:“哈利,进来。”
哈利很不情愿地进院子,到了万长河近前,歪着头,眼睛对着院门,用余光乜斜万长河。
女人到了门口,弯腰抓起化纤袋,因为没看见唐月,万长河还以为她要走,刚想过去问个究竟,女人扛起鼓囊囊的袋子已经进来。
“说好了”他只得笑了笑。
“没有。”女人气呼呼把袋子放下,凶巴巴的眼光在院内扫一下:“他住哪”
万长河没有再问,只是夸张地往门外看了看,表情上流露出,没说好搬行李干嘛。
女人说:“这个人,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我把他的铺盖整好,走人。该我烧的香,我都烧了,管他上天堂还是下地狱”
她的表情让人无法拒绝,万长河身不由己地帮她拎起大袋子,朝横在西院墙的几间房子看了一眼。女人把手松开,去院门外拿剩下的东西。
进了房间,女人说:“真好,要啥有啥。”
女人过奖了,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一把椅子。
女人开始铺床,边铺边流泪。
万长河不好看她流泪,刚要走,她回头笑了一下,满脸的泪花雨点般地落下。
“看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天晓得,我为什么要受这个委屈”
出于礼节,万长河没有马上离开,想等她的话落下再走。可是,她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这年头遇到个好人不容易。你不知道,我为他都找了多少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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