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量身做衣服,一套素的,一套鲜艳的,素的自然是往贾家走动时穿的,鲜艳的却是往别家去穿的,另外又有相迎的两套首饰,一金一银,打造得都十分别致。
湘雪做针线累了,走过来道:“妈也太费心了,人家未必领情呢。”
湘雪和史湘云地嫡亲的堂姐妹,但是湘云待她却远不如待贾家的姐妹宝玉等人,湘雪今方五岁,自小娇生惯养,见史湘云如此,难免觉得不是滋味。
史鼐夫人莞尔道:“学你父亲些,咱们问心无愧便是。”若是正经计较起来,她完全可以给史湘云挑个极差的人家,叫她吃苦受罪去,嫁人是一辈子的事情,嫁的好便是享福,嫁得不好便是受难,但是她本不是那样的人物,很不必为这些事伤了自己在外面的名声。
湘雪顿时受教。
贾珠的丧事忙了好些日子,出殡时史鼐夫人带了儿女过去,等到忙完了,已经是年底了,旁人谁家在意贾珠之死?依旧吃酒唱戏的多,正经伤心的也只妻儿父母罢了。转年正月,史鼐夫人便带着史湘云往各处去,自家请客时亦带她出来,每逢人问,便笑云是长兄之女。
众人见史湘云天真烂漫,率直无邪,颇为喜欢,对史鼐夫人的行为亦非常敬佩。
史鼐史鼎兄弟皆从军,史鼐夫人请人吃年酒时,其中特特请了张大虎家。张母吃斋念佛,足不出户,近来又要照料孙女,更加深居简出,所有应酬往来都是顾逸出面。
史家和林家是亲戚,张大虎是林如海一手抚养教育出来的,顾逸嫁给他也是林如海保媒,从前张大虎从军时亦在史鼐麾下,和史家时常来往,见面时自是亲近非常,初见史湘云便给了她极重的表礼,旁人亦都有礼物相赠。
史湘云本性聪颖,跟着史鼐夫人没几日,便大概都认识了,尤其和南安太妃极亲近。
南安太妃问道:“你舅舅舅妈今年回京,怎么没接你去住几日?”
叶停回京后打发人来接了史湘云几次,偏生史湘云那时都住在荣国府,史鼐夫人倒是打发她去拜见了两次,闻言笑道:“已经去拜见过了,只是舅舅舅妈才回京,繁琐之事极多,不好多打扰,故一直都住在荣国府,近来方回家。”
南安太妃叮嘱道:“都说娘舅亲,你就这么一个舅舅,别太疏远了。”
史湘云听了,笑着应是。
不料酒席未散,忽然听人来报说北静王没了,满城皆惊。
顾不得请人吃年酒了,史鼐夫人忙忙地打发人过去,亲自又去了一趟。
东南西北四王中独北静王功高,至今犹袭王爵,他去后,便由独子水溶袭爵,亦是郡王之位。水溶年未弱冠,生得形容秀美,才订了亲,正打算今年成亲的,忽逢丧父,只得推迟了,然后扶灵回乡安葬,北静太妃亦与之同行。
北静王原籍扬州,一路风雨,不消细说。
贾敏却是到了正月,方接到贾珠亡故的消息,未免有些烦闷。她虽因贾珠父母俱全的缘故更疼贾琏些,但是贾珠亦是嫡亲的内侄,年纪轻轻忽然一病死了,焉能不伤心?
林睿兄弟姐妹三个皆不知来信中说了什么,但见贾敏好端端的忽然落泪,忙过来道恼。
贾敏红着眼圈儿,向林睿呜咽道:“你珠大哥忽然没了。”黛玉和林智常听贾敏提起荣国府与别家不同,多云贾府豪富,不过他们都没见过贾家人等,唯有林睿曾经去过荣国府,见过贾珠,因此贾敏便只跟林睿说起。
林睿闻听此言,讶然道:“珠大哥今年才二十三四岁年纪罢?怎么就没了?”
贾敏叹道:“说是入冬不久得了风寒,往常吃的药竟不管用了,晚间下人没听见叫茶水的声音,还当睡得安稳了,不曾想早上起来一看,已经没了气儿。你珠大哥原生得比别人弱些,早几年让他练习骑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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