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才明这句刚刚落地,他身后的几个太保与保镖都把家伙呼啦啦地亮出来了。都对着票儿,怒目而视。
票儿看了看那几个太保与保镖,哈哈笑了。他的笑声震荡着聚义堂的四壁。立刻,聚义堂外边闯进来百十名土匪,手里都端着长枪短枪,所有的枪口都对准了张才明。
聚义堂里寂静得如坟场一般,已经坐下的大小头目,就惊得脸上没有了血色,他们都能感觉到凶险的杀气,在头顶轰轰滚动。
写到这里,谈歌感慨,想必聚义堂上那满盆满碗满桌的酒菜,诱人的滋味与土匪们旺盛的食欲,同时荡然全无。
张才明怔忡了一刻,苦笑了:“票儿啊,你人长大了,心也大了,你果然长出息了。看样子你是真对我动了杀心了。”他摆摆手,他身后的太保与保镖们,纷纷把家伙收起来了。
票儿也摆摆手,涌进聚义堂的土匪们都退了出去。
票儿苦笑了一声:“爹啊,你刚刚说错了。票儿怎么能杀爹呢。爹养育了票儿这么多年,票儿能下得去手么?”
张才明冷笑:“这么说,你要网开一面,放我下山?”
票儿摇摇头:“这,恐怕不行,爹若是到了山下,爹的嘴,票儿可就管不住了,爹若是四处乱讲起来,江湖上会怎么笑话票儿呢?票儿是个要脸面的人,将来还要在江湖上混事儿呢。爹也要替票儿想想哟。爹说对吗?”
张才明皱眉道:“你这么说,你是想把我关押起来?让我不死不活?”
票儿还是摇头:“恐怕这个法子也不行,票儿与爹已经不能在一个锅里吃饭了。将来一旦翻脸,恐怕更不好看。我的意思是……”说到这里,他不再说,看着张才明。
张才明紧张了一下:“你……是什么意思?”
票儿淡淡地说:“爹啊,你还是自己想一个法子解决了吧。”
张才明愤怒得脸都涨紫了,他跳起脚来吼道:“票儿啊,你这个王八蛋,你如今翅膀硬了,就想让我自杀,你做梦呢?我不死!我不想死!我凭什么要死?”
票儿不再说话,只是低头干干地喝酒,菜也不吃。任张才明乱骂。张才明大骂了一阵,大概骂累了,对几个太保与保镖说:“咱们走!”
张才明气呼呼地回去睡觉了。
岳成久走过来,愣愣地看着票儿:“当家的,老当家的不想死,这怎么办呢?”
有人说:“当家的,杀了他算了。省事!”
还有人喊:“当家的,杀了吧。杀了就清静了。”
还有人亮出了刀子:“杀了吧!不用当家的出手,我们这就去!”
票儿眼睛一瞪:“你们说的都是屁话!他是我爹呢。”他仰脸喝净了一碗酒,一甩手,就把酒碗摔了,他抹抹嘴,对站在身旁的董凤池说:“凤池啊,你现在就带几个人下山,到保定城里,敲开各家布店的门,卖白布,有多少咱们要多少。全都运上山来,明天一早,全山寨披麻戴孝。”
董凤池答应一声,就忙着带人走了。
票儿扫视了一眼各张餐桌上的土匪头目们,他们大多都已经吓得大气儿不敢出了。票儿高声说道:“诸位,你们也都看明白了,也不用我教了,你们都见过哭丧的吧?你们也不要吃了,你们现在就出去招呼你们手下的弟兄,排着队去我爹的门口去哭,哭丧!使劲哭!不许停下来。哭不动了,就换着班儿哭!哭饿了,就回来喝酒吃肉!”
土匪头目们就急忙起身走了。
票儿又对岳成久说道:“岳师爷啊,你现在就带人去我爹的门口,给他打幡吊孝。”
岳成久答应了一声,转身去了。
这天夜里,天马山寨上就热闹了,到处是白纸灯笼和火把,亮如白昼。张才明的住房门前,跪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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