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业农哈哈笑道:“票当家的,干脆这样,你把我们这些厨师都杀了算了。闹不好,你那天肚子不舒服了,你一定认为是我们下得毒。”
票儿恼了:“老林啊,你胡说什么呢?”
林业农不急不慌地说:“是啊,我没有说错啊,你还是赶紧杀了我们吧。”
票儿冷笑一声:“老林啊,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林业农点头:“票当家的,你敢!你一定敢!”
大家都替林业农捏着一把汗,担心票儿真的翻了脸,就把林业农也杀了。谁知道票儿反而哈哈笑了:“林掌柜说得对啊,算了吧。”就把马夫放了。
事后,票儿对林业农说:“老林啊,你当着众人顶我,让我好没面子啊。”
林业农呵呵笑道:“当家的,人命关天啊,我就顾不得许多了。”
又有一次,票儿一定要杀一个放哨的人。这个放哨的竟然在站岗的时候睡着了。其实,这个放哨是因为一连气站了三班的岗,太困了,才睡着了。林业农问清楚了,就对票儿说:“当家的,你得问问清楚吧。怎么能乱杀人呢。你想啊,管他的人忘了换岗,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睡觉了,这是管他的人的事儿,你怎么能怪他呢?”
票儿瞪了林业农一眼:“反正他误事儿了。不杀他,今后队伍还怎么带?”
林业农噗哧笑了:“唉,这人也真是傻,如果换了我,早就跑了。如其在这里被你屈杀了,莫不如再投别处呢。”
票儿怔了一下,就哈哈笑了。就饶过了放哨的。只把管放哨的头目打了三十鞭子,算是了事。
这种事儿一多,李满江就认为林业农是有意损害票儿。票儿摇头说:“李师爷啊,你错怪林先生了,他是个直爽人,他不会看我的眉眼高低说话。不像你与岳先生,有时还看着我的脸色说话。我知道你们是敬着我。可也得敢跟我讲实话啊!”
李满江红红着脸儿,就不再说什么了。
那天,票儿和周士良岳成久到了保定,又把林业农找来了,桌上摆着几道小菜和一壶酒。票儿分别给周士良与岳成久斟满了酒。周士良与岳成久都怔了一下,周士良嘿嘿笑了:“当家的给我们斟酒,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儿了?”
票儿笑道:“果然是有喜事儿啊。”
四个人就开始喝酒。酒过三巡,票儿对林业农笑道:“林掌柜啊,你就别管什么饭店了,你就跟着我上山吧。你比老周老岳有脑子,你就给我当师爷吧。周师爷与岳师爷呢,也就不要再当我的师爷了,你们就看管这个饭店吧。”
岳成久还没有说什么,周士良先不高兴了,他放下酒杯,对票儿说:“当家的,你是不是不相信我们了,怎么不让我跟着你当师爷了呢?”
岳成久也是一脸不快之色:“是啊,当家的如果信不过我们,就明说好了。总不至于我们当个师爷都不称职了吧?”
票儿看看二人生气的模样,就摇头笑了:“二位师爷啊,看你们都把话说到哪儿去了,你们二位误会了我的意思。我怎么能不相信你们呢?当年如果不是你岳师爷通风报信,我票儿早就让赵振江给杀了呢。上一回如果不是你周师爷赶到唐县送信,票儿这颗人头也就送给牛桂花了。票儿今天也说句字儿话吧,这些年来,你们跟着我呕心沥血,事事操心,票儿我都记在心里的账本上了。”
说到这里,票儿的眼睛里就有了泪光,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二位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啊,你们二位本来都是个读书人,若是赶上个太平世道,你们二位都是国家的有用之材啊。何苦似这样,天天把脑袋别在裤带上,跟着我到处打打杀杀的呢?唉!这种刀口上舔血的日子,真不是你们这种人干的嘛!说不定哪天就把脑袋弄丢了呢,你们那一肚子的书岂不是白读了吗?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