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自己穿得寒酸,却嘴贱说熹京的棋手是纨绔,这事小哥不对。可是席少爷说让九禾的去家里抱狗、给猫铲屎,这就是不折不扣的羞辱了。九禾那个小妹子挺硬气,真稀罕人,挺她!
大家没想到的是,接下来官子更硬气,她上前一步,目光直视席相知,丝毫不怯场:“我没听错?虽然我见识短,不晓得四大道场是什么阵仗,可今天这事跟四大道场没什么关系。既然要下棋,是你席相知和我官子下,你输,便只是席相知输,可不是熹京四大道场少年代表输,你也不过十四五岁,就敢那么托大代表四大家后人么?”
人群里传出噗嗤一声笑,有个着红衣的姑娘站了出来,“席相知,你的脸挺大啊,我哥哥沐野狐都没说可以代表四大家新一代,你敢?!哈哈哈真是笑死了!这局棋,说你仗势欺人我都抬举你,你赢了很有面子么?你觉得是替熹京的棋手找了场子么?人家九禾来的棋手也不容易,你想逼着人家把举荐函撕了,还想扣上四大道场的名号,打得一手好算盘!可惜我们沐风阁是看不上你这种行径的,人家小妹子虽是小地方来的,可也不上你的当!”
席相知气得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刚才那么说,当然为了抬高自己,如果九禾的这二位被吓得认怂,也就当寻了个乐子。二来这局棋赢定了的,如果他们不知好歹答应对局,这“四大家新一代翘楚”的名号也就坐实了。谁知道这小丫头根本不吃这套,三言两语就撇了个干净。还有这讨厌的沐云笙,这时候跑出来拆台,实在是太可气了!
席相知决定暂时不理红衣姑娘沐云笙,冷声问官子:“九禾来的,这一局,你们接是不接?”
官子挑眉:“接啊,谁说不接了!不过撕举荐函是你们提的,你撕了那东西,我又得不着什么好,能不能加点别的?”
席相知冷笑:“你还想怎样?”
官子道:“我的盘缠花光了,穷得很,咱们博点彩头,一个子一两银子,如何?”
席相知道:“真是无知者无畏!好,就一子一两,你总该得些教训,好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输了拿不出银子,就到我家铲猫屎!”
官子痛快极了:“行,就这么定了!”
红衣的沐云笙还嫌不够乱,大声问:“那举荐函还撕不撕啊?”
官子和席相知无比干脆:“撕!”
沐云笙大笑:“那个,九禾的呃官子妹妹是吧,烂柯院内不赌棋,这是规矩。不过现在咱们是在门口,还没进院呢,大可赌个痛快!今天我就压你了,你好好下,输了铲猫屎的事我管不着,但你要是赢了这位自我感觉不错的席姑娘,我赢的银子——全!归!你!”
围观棋手惊了,静了片刻,人群炸了。
“什么意思!沐风阁带头开赌,我的天,这可是烂柯院门口!”
“啊呀,四大家的少年们这是杠上了呀,沐风阁和席家素来不睦,果然是真的!”
“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沐姑娘压小官子,这是故意跟席家对着干呐!咱们可别傻,输赢一目了然,虽然不喜席姑娘,也不能跟银子过不去。”
“来来来下注下注。”
“切,这都什么风气,还站不站排了,还是那边的几位公子人品贵重,不屑与这些人为伍。唉,棋手的风骨都到哪儿去了!前面的让让让让,我压十两银子,压席姑娘胜!”
这一乱,把金井栏都看呆了,他茫然地站在人群外,终于意识到:熹京,原来是这样的。原来这些棋手,并不因为在熹京就清雅高洁,他们也会起哄,也会赌棋,也会开玩笑,也有派系之争,和九禾没什么两样。
只是,官子和席家的人下棋,无异于羊入虎口啊。
金井栏赶忙把官子拉到一边,小声道:“能行吗?要不咱俩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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